上的苏打水,拧开瓶盖,池先声抿了一口,随后盖上,胃里凉,泛胀。瓶身握在手里,贴住额角,不明白当初为何继续下去。
母亲说:“这些不重要。”
通话中,池先声大量时间缄口不言,对面楼有一窗灯蓦然灭掉。
几年过去,反反复复地,不怒不喜弹着钢琴,抬眼望向身边,旁人时时刻刻在做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却只能干眼看着、羡慕着、坐在琴凳上听着。
压在心底的情绪一天天积累,同时深深明白,何为求而不得。过往如潮,涌上心头,直到某一刻筑坝决堤,昨日种种有了意义,化作他今天的必然。
“第一钢琴协奏曲,现在。”母亲命令,“视频通话,你表妹在我旁边。”
重生前,已成年,池先声20岁向母亲提出成为职业选手的想法,随即遭到否定。
可当时,或多或少已为自己铺好一条道,即便前路未知,仍是有个去处的,可以义无反顾。
而今天,提前一年,换作重生后,经历过与母亲一刀两断,站在赛场身处欲望步步后退,他也将一生一条路走到黑。
瓶子里还剩下一大半,水波微微摇晃,池先声放回桌面,与之前的位置相量,似乎没动。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摇了摇头,声音不疾不徐:“我登陆了聊天软件,还有新款游戏,一整天,没有练琴,没有复习。今后,也不会再碰钢琴,不再刻苦考证。”
池先声轻松说出曾经难以开口的话,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20个小时后,我会回到国内,并准备一份断绝母子关系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