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为所动, 一步一步近前。幽深的眼神忽暗忽明, 像极雷雨之前的阴沉, 沉沉地压在天际慢慢地压迫过来, 很快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她心头惊骇,死死抓着被子。
他能进到内室,说明外面的金秋短时间不会醒过来。如果真喊了,把下人们都招来, 到时候吃亏是自己。
脑子飞快地转着, 想着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他。似乎除了今天拒绝他的约见, 并无其它什么会得罪他的事情发生。
难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不光是因为拒绝他的事, 还有她揭穿君涴涴的事。如果是这样, 那她没什么好怕的。
“侯爷,您半夜造访,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他目光冰冷, 看着那拥被而坐的姑娘。乌黑如瀑的发披散着,烛光在她的眼眸中跳跃,像极她此时的忐忑模样。
“我今日约你,你为何不见?”
果真是这事。
事关他的白月光, 怪不得他急成这样, 连夜闯女子香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难道他以为自己出面, 她就愿意帮君涴涴圆谎吗?
做梦!
她就算是拼着得罪死他,也不可能改口。
“男女授受不亲,侯爷有什么话,可以让人转告。私下见面到底不妥, 要是被人看到,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利。”
季元欻重哼一声,人已到了跟前。“我若是记得不错,你此前也曾约过我。怎么轮到我约你,你就诸般说辞。”
她一哂,上次因为爹的事情,确实是她派人去约他见面的。身高腿长的男人立在床前,眼神像鹰隼般俯视猎物,她心里突然毛毛的。
“以前是我做得不对,正是因为犯过一次错误深刻反省过,才不想让自己重蹈覆辙。侯爷您大人大量,还请不要和我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女子计较。”
要不是知道这女子胆子大,他就被她这害怕的样子给骗到,信了她鬼话。他一听她差点吃亏,方寸大乱,不想这女子连他的面都不肯见。
他想过无数个可能,都猜不透她为什么不见她。他以为之于她而言,自己是不同的,算得上是她的…依靠。
她姿态摆得越低,他心里的火气就越大。她竟然用自贬来平息他的怒火,可见在心里把他当成什么人。
“是吗?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
“侯爷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会避着侯爷呢。”
见鬼的长辈,他脸一黑,坐到床边。
她大骇,这个举动是不是越界了?他一个男子,又不是正经的长辈,哪里能随便坐到她的床边上。
“谢谢你送的方子。”
呃?
哦,那些方子啊。不过是她随手送出去的,她不过是怕不送方子,这男人还想绑她回去做饭。至于他吃不吃得好睡不睡得好,关她屁事。
“那是我应该做的。”
“嗯。”
嗯是什么鬼,她就是客气一下啊,他们又不是亲戚,哪有什么她一个外人该做的。跟他客气一样,他还蹬鼻子上脸,把自己当大爷了。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这死男人打发走,否则真要被人看到,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侯爷,关于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解释的。”
“解释什么?”
他目光凌厉,难道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要不然为何要用解释二字?
她被他凌厉的目光看得一紧,心道这死男人果然是为君涴涴而来。“侯爷,事关我是师父的名声,我不敢有分毫让步。据我所知,我师父与我大伯娘根本不是好友,更不可能共用一个名号。侯爷若是为我大伯娘来说情的,恕我不能妥协。”
她说什么,他来说情?他为什么要替君涴涴说情?恍惚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敢情是以前他和楚家大房的往来让她生了误会,她以为自己会替楚家大房说话。
一想到她对自己误会至深,深感有些无力。
他以为自己的行为已经很明显,难道他还不够维护她吗?是什么原因让她有这样的错觉,会觉得他和楚家大房的关系一如从前。
“谁说我是为她来的?”
你不为自己的心上人来,深更半夜闯进她的房间做什么?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男人失去理智行事不计后悔的原因,大多都是因为女子。
她眼里的疑惑让他莫名烦躁起来,这女人瞧着聪明得紧,怎么在有些事情上如此迷糊。一个君涴涴,哪里值得他费神。
“今日之事,你细细与我说一遍。”
烛火晕黄,他看着她迷茫的小脸,顿时身体发沉,压根不想起身。
她迷惑着,抬头瞧一眼黑漆漆的窗户,觉得这死男人莫不是故意的。深更半夜的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他没有听别人说过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敢肯定今天承恩伯府发生的一切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以他的耳目之灵,早就应该知道完整的版本,怎么还要让她说一遍。
不想说,一个字都不想说。
“侯爷,我困…”
今天她确实费了不少的心神,累得很。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娇气,听在季元欻的耳中,就像撒娇一般。他忽然不自在起来,手握成拳低咳一声。
“明姐儿,你还没有睡吗?”
卢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吓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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