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
天气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已经到了平时睡觉的时间,可是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我本来想接着昨天的日记继续写, 可是无意中瞥了一眼时间,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过了十二点就应该算是新的一天了吧?
说真的, 孔论昨天的表现真的很奇怪,总是一惊一乍的。
有时候明明有话要说, 可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却欲言又止。
由于那家伙昨天总是盯着我看,就好像在盯贼一样, 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偷拍他。
他昨天吃蛋糕的样子超可爱的!
嚼东西的时候脸颊鼓鼓的, 好像是那种毛绒绒的小仓鼠,可以捧在手心里。
我因为自己的想象,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痴汉一般的笑容。
我忽然想到了之前在网上买的那本《论语》, 小心翼翼地把它从架子上拿了下来。
夜色已深, 为了不打扰到孔论,我把台灯的亮度调到了最暗。
也正是因为如此, 封面上“论语”两个大字看起来愈发显眼了。
“孔论……”
我用手指轻轻触碰封面上的字, 口中呢喃着这本书背后那个书灵的名字。
最开始的时候, 大家都是没有名字的,所有人都是以书的名字互称。
直到某一天,有个书灵意外来到了人世, 发现那里的人都有名有姓。
姓代表他们的家族传承, 名则是自身的特点。
姓加上名,不但可以让别人对你的穿成一目了然, 还可以简单明了地区分彼此。
就这样,书灵界里的书灵们也开始搞起了“姓名”这一套。
我倒还好, 毕竟天底下的《道德经》只有我这一本,没什么上下部。
不过为了追赶潮流,我也给自己取了个人类的名字。
老聃姓李,我跟他的姓,自然也姓李。
《道德经》全篇的核心就是一个“道”字,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一个“道”字便可以涵盖所有。
就这样,当别人问起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就说出了“李道”这个名字。
过了一段时间,我听说《论语》也给自己取了个名字,而且还跟我的名字有点像。
我叫李道,他叫孔论。
那时候我跟他并不认识,可不少书灵都猜测我们两个是好朋友。
我那个“道”是道家学派的“道”,而且也是《道德经》和核心论点。
如果他真的要模仿,那也应该叫“孔儒”,而不是叫“孔论”啊!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后来逐渐熟悉了之后,我曾经问过他这件事,他想了想,答道:“儒家体系的书太多了,在我之前还有‘六经’,就算是在‘四书’里面,《大学》也排在我的前面……说实话,这个‘儒’字我还真的担当不起。”
按照他的说法,“论”这个字显然更适合他。
《论语》本身是语录体,核心就在于一个“论”字,而且“论”又是《论语》的首字。
“‘儒’字不敢保证,但‘论’字肯定没人跟我抢。”他笑道。
其实我那时候想问他,这样取名字是不是受了我的影响,可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
大家都是同时期的书灵,凭什么我能想到的东西,别人就想不到?
不过,由于我们两个都是书灵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大家取名字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按照这个套路。
比如《茶经》的书灵给自己取名字叫“陆茶”,《天工开物》的书灵则叫做“宋天工”。
当然,由于流传的不完整性,有些古籍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了。
遇到这种情况,大家通常就从书名或者章节名里节选一两个字,作为名字来称呼他们。
像《易经》的名字只有一个“易”字,但大家称呼他的时候为了显示亲切,经常叫他“老易”。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说对方在叫我们两个,因为《道德经》有个别名叫做《老子》……
后来在我的再三抗议之下,大家渐渐改了口,不再唤他“老易”,但有一部分人总也改不过来,比如说孔论那家伙。
就这样,有时候明明是儒家内部的聚会,由于他嘴瓢叫了声“老易”,易那家伙就说什么都要拉着我一起去,还说我也接受了邀请。
结果可想而知,每次我都尴尬到不得了。
有几次我想跟孔论发火,可他每次都是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嘴里不断重复着抱歉的话。
而且他为了避免让我感到尴尬,几乎全程陪在我旁边。
仔细想想,孔论大概对我也有一点点喜欢吧?要不然他完全没必要那么做。
我打开《论语》,打算从“学而”开始看起。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吓了我一跳。
孔论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我本以为他是半夜起床上厕所,然而听动静却好像是在往我这边走。
我立刻合上《论语》,关了台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由于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我的听觉更加敏锐了。
孔论来到门口之后,迟疑了一下,轻轻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半夜三更找我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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