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垂。
周特助回到医院。
给他们所有人都带了晚饭。
为了安全起见, 这些日子来,傅展年所有食物全都是心腹特供,绝对不给有心人任何下手机会。
知曼一直都跟着一块儿吃。
这次,周特助还很体贴第拿了陆让和楚宴的份。
傅展年麻药还没醒,躺在无菌病房里。
他整个脑袋都包成了粽子,让人揪心。
知曼握着筷子,坐在玻璃探视墙外头, 看到他模样,毫无食欲。
为什么还不醒呢?
她漫无目的地思考着。
……
楚宴见知曼心不在焉,主动走过去,和她说话。
“小知曼。”
知曼如梦初醒, “……楚先生。”
楚宴笑了笑。
在傅展年几个朋友中, 曾经, 陆让对知曼最好,原因就是他那点说不出口的小心思。
相比之下, 楚宴不在海市, 和他们相聚机会少。
知曼也没见过他几次, 和他不算熟悉。
只知道他略有些流里流气,发色总是标新立异, 不像精英二代, 倒像什么纨绔子弟,和傅展年他们不是一路人。
没想到楚宴会主动上来,和她搭话。
楚宴:“有件事,一直没机会跟你道歉。林白露那个……是我没仔细调查好, 害你们陷入危险,抱歉。”
他笑了起来。
表情配那潮流发型,帅得有点憨。
知曼抵着手指,小声道:“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
本就是傅展年惹下风流债,怎么能让朋友背锅呢。
楚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是我不够仔细。”
知曼咬唇。
勉强笑了笑。
楚宴沉默了一会儿,又主动开口,问道:“小知曼,告诉你个小秘密。”
“……嗯?”
“傅哥喜欢你,是真心的。一开始他自己不相信,还跑去看了心理医生。”
楚宴声音很轻,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说爱,人比较笨,你包容一下。啊,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
知曼:“……”
晚上九点多。
傅展年终于醒了。
防止伤口感染,还要住24小时无菌病房,家属只能隔着玻璃说话。
纱布没揭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了。
只是见他醒来,知曼那颗揪着的心,就松下来。
她脱了力。
重重跌进靠背椅内。
神经紧绷太久,乍然松懈后,饥饿感和眩晕感也慢慢浮现。
知曼皱眉,伸手,抵着胃。
“知曼,知曼是哪位?”
有人喊她。
知曼倏地抬起头,“……我是。”
护士看向她。
“病人想见你,你跟我过来换一下无菌服,探视时间15分钟。”
知曼一愣。
连忙跟上那护士。
折腾半天,她换好衣服,走进无菌病房。
傅展年整个头都依然蒙着纱布。
听到声音,他小声开口:“曼曼?”
知曼走到旁边。
眼睛湿漉漉,愁着脸,细细端详他模样。
“我在的。”
傅展年沉沉“嗯”了一声。
知曼:“感觉怎么样?”
傅展年低笑。
“很好。”
“……”
两人就此沉默下来。
傅展年声音有些疲惫,带着异样温柔。
他说:“曼曼,陪陪我。”
知曼垂下眼。
沉默安静地,坐到探视时间结束。
……
第二天是周六。
知曼没课,也没心思睡懒觉,早早起了。
傅展年还没醒。
她没事可做,拿出老教授给的资料,仔仔细细看起来。
项目关于传媒与信息传播,和目前国内最大的官方媒体合作。
课题包含内容由点到面,十分深入。
知曼随便翻了翻,发现想要完全看懂资料,已经得费些功夫。
时间不充裕。
她沉下心来,安安静静,从头开始研读。
资料翻过去三四张。
病房门口倏地喧闹起来。
这层已经清场,没人能上来。
那就必然是傅展年了。
知曼放下文件夹,快步走到门边。
傅展年被一行人前呼后拥着,推进来。
一眼看去。
他已经拆了面上纱布,只剩脑袋后面还包着。
知曼抬眼。
如有所感一般,傅展年缓缓、缓缓睁开了眼。
他说:“曼曼,好久不见。”
知曼眼睛一酸。
她用力点了点头,开口道:“傅先生……太好了……”
确实。
确实太好了。
瞎子傅先生纵然也是傅先生,到底不如那个睥睨一切的傅先生,来得与众不同。
他生来矜贵。
若是真再也看不见了,心里该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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