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朝在云丞宣走后便隐入到对面的厢房中,本打算等对方走远后就出去,谁知还未来得及撤走,就目睹了这么一桩意外。
一门之隔,足以教他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所以他很清楚,刚才如果不是自己足够机警,提前察觉到了云丞善的失踪,并唤了云丞宣同来,那么此时被关在屋里构陷成‘奸夫’的,可就不止李弘鸣一个了。
而传信给他和李弘鸣的人,用的幌子应该是同一个,都是顾小楼的下落……
他今日在席间宴饮时收到了一个锦囊,里面装了一副字,他一眼就看出那是顾小楼的字迹,且按照笔墨印痕来看,差不多就是这两日的写下的。
内容虽只是日常读书的随笔,但随锦囊附着的还有一封信,信中声称,顾小楼并非意外失踪,而是被人掳了去,纳兰朝若不想自己心仪的女子出事,就尽快赶往华阳殿等候消息。
不过,信中人不知的是,纳兰朝早在顾小楼失踪当晚就知道她的下落了。因为纳兰朝为了顾小楼的安全,一直都派有属下暗中跟在顾小楼身边保护她。
所以他很清楚,顾小楼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城阳公主府,而那晚,公主府只有一位客人,就是成王。
写信之人的目的是为了害云丞善,所以不可能是与之关系不错的城阳所为,这样一来,顾小楼被关的地方,就只可能是成王府了,如此,设局之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只不过他是逃过了,可顾小楼的表兄李弘鸣却中招了,这说明对方下手比纳兰朝想的更狠,此中算计细思恐极。
如果按照对方原本的布局,一女二男同床共枕,那云丞善的名声就被毁得彻底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能选择嫁给李弘鸣……
另一边,元庆帝听了淑嘉二妃的回禀,渐渐由勃然大怒转为了面沉如水,他举目环顾四下,将在场之人一一巡视一遍后,又转回目光对着两位妃嫔道:“此事就交由你二人彻查,十日之内,朕要一个结果! ”
嘉妃闻言,面上一脸凝重,淑妃却是脸色如常,点头应是。
*
宫宴结束约是戌时,此时的成王府,正处在一片阴霾之中。
成王一出宫,就驾马去了云家兄妹暂住的皇家别庄,留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出来,赶回王府时已至深夜。
镜前,卸过钗环簪翠的成王妃静静坐着,也不上床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望着镜子发了足有半个时辰的呆。
“王妃……”
“你们下去罢,给灯烛加点油,今晚,夜还长着呢。”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道了声“是”,便先后退下了。
只不过门还没出,就见成王身披雪白大氅迎面行了过来,步子迈的极大,风尘仆仆的一张面上显写满了阴郁二字。
两个丫鬟跟在成王妃身边多年,很少见到成王的脸色这么差的时候,且看样子,还是冲着王妃来的,不禁心下微颤。
“让开。”
成王人未近语先至,两个丫鬟受了呵斥,忙立到两旁给成王让开路,随后又赶紧将门阖上,以防里头待会儿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叫外面的下人听见了。
“妾等王爷许久了。”
成王一脚踹开面前凳几,箭步冲到成王妃面前,低身俯首道:“是你干得?”
“王爷在说什么?臣妾不懂。”
“我说,今晚的事,是你干得?是还是不是?”
“王爷说得如果是云丞善的事,那确实是我干得……”
崔氏话未说完,成王的手已紧紧掐上了她的脖子。
“这是…王爷,第一次,第一次对臣妾动手,没想到竟是为了别的女人……”崔氏已被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可她的眼中不见一丝怯懦害怕,她根本不屑讨饶。
自打崔氏嫁入成王府那日起,夫妻二人间的感情,就只能用相敬如冰四个字来形容。
崔氏性情跋悍,此前做过不少过分的事情,甚至于闹出人命的也是有之,不过成王看在崔家的面子上,最多只是言语提醒两句,并未动过大怒,但这次,崔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因为云丞善是他唯一动了心的女人……
“你让我觉得恶心。”
成王看着崔氏又是狠戾又是决绝的眼神,厌恶地松开了手。
“王爷以为你背着臣妾与那云丞善偷情苟合,就不令人恶心吗?”
“呵,本王今生做得最大一桩错事,就是娶了你。”
“王爷这话,真像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人,当年贪图我们崔家权势的是你,如今嫌弃我们崔家拖了后腿的也是你,怎么,王爷难道不懂甘蔗没有两头甜的道理吗?”
崔氏起身走到成王跟前,冷笑着嘲讽道。
“本王犯的错,本王会自己来纠正,你做的那些烂事儿,也自己兜着罢,本王会将此事如实上禀父皇,请求休妻! ”
成王说完这番话,一刻也不愿再多待,转身甩袖出了门。
今日之事,他会想到成王妃头上并非单纯出于猜测,他先是从云丞宣那处得知了纳兰朝收到的信件内容,后又想起了小十二到这桌请安时,曾喝了一碗成王妃递来的甜汤……
十二皇子一向亲他,每次宴上见了他必要过来请安问好,崔氏定是算好了这一点才动的手。
成王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王妃的嫉妒心极强,旁的不说,她嫁过来之后,成王府头脸稍微齐整一些的丫鬟都被撵了个干净,甚至还打死过一个他身边贴身伺候了多年的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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