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公主府的距离近, 太医来的快, 查看完赵灵星的症状。
确实是食用了玉麦无误。
太医给赵灵星开了药方, 叮嘱道，“公主这几日可切莫去碰这疹子，若是挠破了，会破相的。”
赵灵星本就因着这事过不去, 听着太医的话，豆大的泪珠就掉了下来，砸在衣袖上，哭声渐起，她抓着楚韫衣袖的一角，“我可是要破相了？”
“公主放心，只要小心些, 不去挠碰，是不会留下疤痕的。”太医道。
“不去挠碰？”赵灵星皱起了眉, 她现在身上痒的像是有蚁在爬，全身上下都是难受极了的, 如何能控制得了自己不去碰。
“是，还需公主忍耐些。”太医道，“臣给公主开了药方，还请公主一日三次的用, 这会减轻些公主的症状。”
赵灵星双目放空，已然是听不进去太医说了些什么了。
楚韫压着火，脸色黑沉的下人, 怕吓到她，平复了一会才开口，“这甜汤是谁端来的？”
“是……奴婢。”卷碧跪在地上，面色苍白。
她不知这新来的厨子是从何处弄来的玉麦，无论是楚府或是公主府，早已舍弃玉麦入膳食。
但今日这膳食出了问题，她有责。
她认。
“卷碧。”楚韫半眯了眸子，以往的温润淡去，阴沉的似了另一个人，周身仿佛都能散发出寒气来，“你跟着阿星几载。”
“从公主记事起。”卷碧无力道，“这次是奴婢的纰漏，罪该万死，奴婢领罚。”
“好。念在你初犯，五十板，自去另罚。”楚韫冷声道。
这是因着卷碧从小跟着赵灵星，若是换了旁的人，早已被他处死。
“是。”卷碧无二话。
赵灵星回过神来，眼里透着茫然，“为何要罚卷碧？卷碧是女子，五十板她受不住的。”
“阿星，做了错事。罚了，才会长记性。”楚韫漠然。
今日那厨子放的是玉麦，若是放了毒药，这后果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楚韫握紧了拳，隐约能看见上面跳动的青色筋脉，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哥哥。”赵灵星小心的覆住他的手，轻声言语，“我不疼的，别罚她了。”
“卷碧是无心之过，我知晓你在想些什么，不会有人在公主府下毒的，膳食端上来前，会有专门的人查验。今日这玉麦不是毒药，才未被查出来。”
楚韫的脸色未变，也不知是否是把这番话听进去了。
赵灵星是个护短的，见不得奴婢受罚，继续劝道，“哥哥，今日是意外，就饶了卷碧这么一次吧。”
她知晓今日有卷碧之过，但五十大板对于女子来说，会去了大半条命的。
还不等楚韫碍口，卷碧合了合眼眸，跪在地上给赵灵星磕了一个响头，“公主不必为奴婢求情，过错已犯下，奴婢就应当受罚。”
“卷碧！”赵灵星急的眼眶都要红了，人家的丫鬟都是见到罪责逃都来不及，唯独她的丫鬟，还主动请罚， “你可知这五十大板，你后果如何？”
“奴婢清楚。”
“好了。”楚韫烦躁的挥了衣袖，即便是如此，他也无法拒绝赵灵星的话，看在卷碧绝无二心的可能上，他道，“这事等公主恢复了再议，你且侍奉着。若是再出差错，你可知晓后果？”
卷碧未立刻回，沉默了半晌，才应了是。
“去查查那厨子的底细，赶出府。”楚韫吩咐。
“若是无辜的，留着也挺好的。”赵灵星小声道。
虽说她用不得玉麦，但是这厨子的手艺精湛，比宫中的御厨还要好上几分，就这么赶走了实在可惜。
“阿星。”楚韫温声道，声音里的怒意悄然蔓延。
饶了卷碧一次，已经是他莫大的仁慈。
赵灵星转移了话题，知晓说不过他，乖乖的颔首，“好吧，你做主。”
——
尽绯把太医所开的药膏拿上来，想给赵灵星上药，被楚韫拦了下来，“我来。”
尽绯把手中的药膏递给他。
赵灵星想去看镜前的容貌，“尽绯，去拿铜镜给我。”
“这……”尽绯犹豫的看向楚韫。
她的反应弄的赵灵星十分的不安，手臂上的疹子红肿，还有些密。她看不到脸上的情况是如何，只知也是又疼又痒。
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是滑稽。
“拿来！”赵灵星忍着脾气道。
“别看了，阿星很美。”楚韫打开了药膏，清幽的药草味蔓延在室内，他用指尖点了点，轻轻的的涂在她的脸侧，“无事的。”
楚韫的话一点都未起到安慰的作用，破相的恐惧还荡在眼前，她挣扎着想躲开，发丝沾到了些许白色的药膏。
“尽绯，出去候着便好。”楚韫道。
尽绯得令，退出了室内。
“阿星，莫要乱动了。”楚韫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小姑娘的手冰凉得很，“只是起疹子，太医说了，会好的。”
他将她青丝上沾到的药膏擦拭掉。
赵灵星甩开他的手，桃花眸子里的水雾翻涌，“你在骗我。”
“楚韫，你在骗我。”
他们所有人的抗拒都让她手足无措，卷碧的心生愧疚，尽绯的担心忧虑。
她就是想看看镜子。
她不想这么丑的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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