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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当丞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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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求亲(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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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父亲昔日的部下之子,当年铁勒败得不明不白,陈稷的父亲也战死在了韶关,其中疑点重重,即便当时没有证据指向我母……指向魏太后,他心中也是有所怀疑的。”

    “你说,一个人怎么可能效忠于一个可能是害死自己父亲的人?”

    这一番话信息太多,复杂至极地砸下来,绕得任遥有些晕。

    但很快她就理清了:“仁祖皇帝下过旨,铁勒军所属部曲三代之内不得入仕,他若真是哥舒叔叔的部下之子,他怎么能参加科举?”

    文旌道:“他母亲带着他改嫁了,所嫁之地颇为贫瘠偏僻,而所嫁之人在当地又有所势力,官府管治不严,便偷偷给他更换了户籍姓氏。”

    任遥还是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

    她品咂着这些信息,心中疑虑更甚:“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会让你知道?还有……”任遥突然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你知道他的身份,他知不知道你的?”

    文旌道:“陈稷的身份没有问题,我不会轻信于人,当年我见过他母亲,即便岁月流逝,成人的样貌是不会改变太多的,更何况后来在北疆,我暗中派人查过他的身世,与他所说一致。至于我的身份,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至于他知不知道……应该是不知道的罢。”

    “你派人查过他?”任遥迅速捕捉到这其中的关窍:“你为什么要查他?”

    文旌将视线投向广阔无垠的黑色天幕:“就如大哥所说,当年有人向当时的魏贵妃出卖我,说我与铁勒有瓜葛,这件事后来陛下跟我提起过,当时他还是太子,派了人到府中报信,没有见到我,只见到大哥——当时我怀疑过,我的身份义父一向藏得很深,怎么会有人把我跟铁勒连在一起……很自然的,我就想到了陈稷,若说有万中之一的可能,会有人猜到我的身份,那这个人只能是陈稷。”

    “昔年追忆过往,我有几次流露出不该流露的感情,而陈稷又向来心思细腻,很难说他有没有将我看穿。”

    任遥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虽然自文旌回京后,她就觉得陈稷有些奇怪。但若要摊在明处细细剖开,又说不清哪一处怪。

    他为人向来谨慎到滴水不漏,并无明显过错,总不能因为一个‘怪’字就往人家身上按什么罪名。

    身在局中,不只是他,旁人也或许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

    若说怪,怪的又岂止他一人。

    话说到此,夜也深了,文旌便送任遥回了帐篷,安排妥当了明日启程回京的事宜,他也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起身回了长安,因神策军伤亡过重,行军速度自然不比来时,一直走到黄昏日落,才看到长安城那巍峨的城楼。

    途中文旌让霍都回了弯月赌坊,这等敏感微妙的局势,他这样的身份不宜出现在长安。

    进了城中,路便好走了许多。

    周围喧嚣减弱,货郎商户都开始收摊回家了,夕阳余光镀在漫长的街道,与城外的孤雁荒村相比,多了些人间烟火气。

    任遥坐在行驶平缓的马车里,听着窗外的人声,闻着飘进来的糕饼炙肉香气,想起这几日在城外所历的荒芜与惊险,颇有种历尽颠簸而终于归来的感觉,不管前路如何坎坷,但起码此刻,她的心是安的。

    再看看任瑾和文旌,他们的神情也变得舒缓下来,甚至在任遥撩开车幔往外看时,两人的唇角还会似有若无地勾起些许笑意。

    或许他们的心境与任遥一样的。

    她突然觉得,若没有那些陈年往事的牵绊,其实他们如今的生活,已是足够安稳圆满的了。

    马车没走多久,便停下了。

    任家的府宅近在眼前,任遥急不可待地想去见父亲,匆匆下了车,文旌紧随其后,两人刚要进府,被任瑾从身后叫住了。

    他轻咳了一声,看向文旌:“南弦,你和阿遥的事情不能拖,今晚就去找义父说。”

    任遥脚步骤然僵住,紧接着,脸颊不自觉的红了……

    任瑾絮絮叨叨的声音飘过来:“以免夜长梦多,早说了早定下。明天开春给你们定亲,夏天成婚,最后赶在后年戊戌年生个孩子……来的路上我算过了,后年生的孩子属狗,跟你们两个的属相都和,要是拖到大后年,就不太好了……和属相的时候,我顺便把孩子名也想好了,等孩子出生了大几岁我教教他拨算盘理账,我反正是不想让他入仕途,像你,做到丞相又如何,整天跟着你担惊受怕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经商,富贵荣华少不了,还乐得自在。哦,对了,将来这孩子的婚事可不能马虎,不能由着他,你们得提早给他相看好了人家……”

    任遥褪下了最初的娇羞,毫不客气地给了任瑾一个白眼,转身进府了。

    留下南弦自己,在夕阳普照里,津津有味地听着任瑾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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