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转身背对萧衍,粗声粗气地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萧衍哈哈大笑,笑声里有着挥之不去的阴冷,如同凄厉的枭鸣:“我能做什么,我如今都这个样子了,也安排不了什么。不过是让你护送明惠公主去大周,顺便见位故人罢了。”
回忆结束,何灏闭目叹息。我终究是放不下啊。
落日余晖洒满大地。青色小轿之外,送嫁队伍的前列,一名护军挥动着马鞭指向前方:“看,广陵城。”
…………
十日前,广陵城内。
“延净大师一路辛苦了。”
“故人相邀,理当一见。何况萧施主于我有大恩。”
广陵城西南角一处装饰华美的府邸中,延净与萧衍对座品茗。延净缓缓开口道:“不过萧施主,虽说这是贫僧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至此之后你我因果两清,但如果你不说清楚事情因由,贫僧是不敢帮你的,宁肯把这因果继续欠下去。”
萧衍轻啜一口杯中香茗:“大师说的像是我要让您去杀人放火似的,明明我让大师做的是救人之事。”
延净深深地看了萧衍一眼:“救人之事未必不是杀人之事。贫僧虽常年不在洛京,但也听说了前两年洛京城中的变动,施主敢说与自己无关吗?”
“你既然知道此事,就该知道我早年埋的钉子被筛了两三回,有用的死了个干净,只剩下小猫两三只,成不了事。”
延净不说话,显是不信萧衍的解释。
“你个老和尚,果真是死心眼子,”萧衍笑骂一句,“罢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让你帮忙救治的那位,是此次护送明惠公主前往北地的副使,名字叫做何灏。这姓氏你觉得耳不耳熟?他正是北周宫里头那位娘娘的娘家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