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再怎样强撑,都无法硬抗下了。
然而他们万没想到,君自心在绝境中拼劲全力,低吼一声,随即俯身骤然出击,手中一剑,竟直指楚九渊的脖颈命脉。
斗剑并非搏命,考验的是剑术高下,而非取人性命之力。
可这剑极快极狠,不容楚九渊一秒的惊愕,剑锋就已逼至了少年颈前。
寄无忧冷汗未落,就已拍案而起,急急掷出一张灵符,猛地一下,将那剑锋打偏。
即便如此,楚九渊的脖颈上仍是被划出了一条横着的血痕。
赤红色的血液如同酒浆,沿着白颈缓缓下落。
大多数凡人所不了解的是——修仙之人并非金刚不坏之身,生与死,于他们来说,仅仅也只有命脉前的一片剑锋之厚。
而那片剑锋,方才离他竟不过一寸。
楚九渊试图退后,但僵硬的四肢却不容他挪动半分,只得在原地阴沉下脸,怔然出神。
“阿月!”
寄无忧快步跳上剑台,匆匆小跑在少年身前,他满脸写着焦急,想要查看他脖颈上的伤势,却被他警惕地一掌拍开。
寄无忧刚伸出的手,在空中一下顿住。
但他还来不及觉得受伤,就又抚上楚九渊僵硬的右手,试着问:“阿月,听得见吗?”
肌肤上被熟悉的温度所包裹,渐渐放松了楚九渊紧皱的眉,他眨眨眼,看清了来人的长相,这才沙哑出声。
“……师父?”
寄无忧点点头,从袖袍中取出一小盒药膏,指尖沾了一点,徐徐揉开,涂抹在少年喉上的血痕上。
冰凉的伤口一遇到温热的指尖,就让楚九渊下意识往后缩去。
“站好。”
楚九渊又默默靠了回来。
“还会疼吗?”
“……不会。”
骚乱的会场中,唯独他们这儿静静的,不吵也不闹,像是只为他们两人开辟了一处远离尘嚣的僻静之所。
少年心间似有一抹陌生的情绪升起,他思索许久,想要弄清那情绪的来由,心中一番波折,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楚九渊垂下眸,悄悄偷看寄无忧专注的眉目。
——唯有因他而起这一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