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朱盼盼被饿醒了,起了个大早,赶在人少的时候去学校食堂买饭。
她发现卖饭的小姑娘竟然是她的小学同学兼好朋友胡海燕。
朱盼盼指着她大叫:“海燕?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知道胡海燕没有上初中, 但是她妈妈说她跟着别人去外面打工了,怎么会出现在学校食堂呢?
看到朱盼盼,胡海燕也很激动, 从窗口探出头来, 对朱盼盼说道:“我知道来了学校肯定能遇到你, 没想到我今天第一次打饭就是给你打的。”
朱盼盼摸了摸她的脸,惊奇地问道:“你不是到大城市去打工了吗?快说说,你怎么跑到学校食堂来了?”
胡海燕回头看了看食堂的管事, 小声对朱盼盼说道:“现在不方便, 等晚上我在水房那里等你,咱们再聊。”
朱盼盼看了看身后, 发现已经有同学来买饭了,知道不能多说,点头同意。
胡海燕趁管事没看到, 塞给朱盼盼一条烤鱼。
下了晚自习,朱盼盼跑到水房旁边, 发现胡海燕已经等着她了。
两人一见面,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朱盼盼激动道:“臭海燕,小学毕业后, 我去过你家好几次,都没见到你,后来听你妈说你出去打工了, 我还以为咱们再也见不到了呢。”
胡海燕已经眼泪汪汪了,那晶莹的泪珠在路灯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令人心酸。
“我爸妈不让我上学了,说家里条件差,只能供我弟弟一个人上学。”
“你哥呢?”朱盼盼问道。
“我哥......也能上学,花钱上了六中......”
泪水终于从胡海燕脸上滑落下来,只听她继续说道:“其实,能读到五年级,我已经很知足了,要知道,村里很多女孩儿一天学都没上过呢。”
朱盼盼当然知道村里的情况,她有个好朋友,小名叫艳艳,跟她一样大,但是却一天学都没上过。
艳艳家是做豆腐的,她那么小,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井边挑水,小小的肩膀总是被扁担压得通红。
朱盼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胡海燕,总不能说她爸妈的不是,毕竟在农村,每一位父母都不容易。
她一边为胡海燕惋惜,一边为自己庆幸。
朱盼盼的爸妈从来没说过不让她上学的话,还经常说,无论她将来考上硕士,博士,还是博士后,他们一定会供到底。
朱爸爸读书读到高中,正准备高考的时候,朱爷爷突然瘫痪。
家里没了劳动力,朱爸爸不得不放弃学业,回农村养家。
对于没能参加高考,朱爸爸一直很遗憾。
所以,他不希望将这种遗憾留给他的子女,才拼命供他们姐弟四人读书。
在他们村,供四个孩子上学,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更是所有人都不理解的事。
很多人劝爸爸,只让最小的儿子上学就好,女儿没必要上学了,早晚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
朱爸爸却不这么认为,觉得知识对女孩儿同样重要。
他经常对朱盼盼说,上学是她这个女儿的事,挣学费是他这个当爸爸的事,分工不同,互不操心。
朱盼盼无论如何贪玩,从来不会耽误学习。
因为她不能辜负爸爸的这份苦心。
从食堂回来,朱盼盼没精打采,用手拨弄着路边的冬青叶子。
她一边走,一边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自己的好朋友。
杨瑞霖突然出现在朱盼盼身边,打趣道:“咱们的朱小猪儿竟然也会唉声叹气?是不是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出来?怎么了,说出来听听。”
朱盼盼抬头瞪了他一眼,奇怪道:“为什么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能遇到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杨瑞霖指了指旁边的宿舍,笑道:“当然是从宿舍看到的,老远就发现你蔫蔫地走过来,所以才出来看看,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朱盼盼摇了摇头,说起胡海燕的事,说她不能读书,要在学校食堂打工,太可惜了。
杨瑞霖也挺惋惜。
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突然,前面不远处传来手电的光亮。
两人知道,这是学校查夜的志愿者。
这些人表面上是查夜的,其实说白了就是查学校早恋的。
没看到他们的手电筒不停地往树后面,墙角里照吗?
一旦看到男生女生大晚上还混在一起,而且躲在隐秘的地方,他们肯定会请人到办公室去面壁思过。
朱盼盼转身要回宿舍,没想到被杨瑞霖拉住了。
他带她躲在了一处石碑后面。
这石碑据说是明末清初凿立的,应该是界石之类的东西。
镇上领导专门下达指示,要求将此石碑完整保存下来。
杨瑞霖将朱盼盼护在怀里,从后面拥着她。
他一手搂着朱盼盼的腰,一手支撑在石碑上,身体尽量贴合着她,以免被人发现。
朱盼盼靠在石碑上,不敢乱动。
她只觉得杨瑞霖的呼吸喷在颈后,温热酥麻,害她轻轻颤抖了一下。
不知是热得,还是吓得。
“怎么了?”感受到她的颤抖,杨瑞霖靠近她耳边,轻声问道。
朱盼盼摇了摇头,脑袋向后仰去,希望能逼得杨瑞霖后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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