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5分钟,谭美人搂着课本走进教室,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们迅速地闭紧嘴,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谭美人顶着一张冰山脸站在讲台上,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教室里扫射一圈,经过后排某个空位时略微停顿一秒。
方晴没有来。
谭美人放下课本,一脸严肃,“相信很多同学都知道方晴同学的事,这里我要替方晴同学澄清一下,方晴同学并没有拿钱,一班同学已经找到了钱,就在那个同学自己的水桶里。”
底下一片大眼瞪小眼。
顿了顿,谭美人拔高声音,继续道,“通过这件事,我想向大家说明一个道理。很多事情,在我们不能确定它是否是事实之前,就不应该以片面之词下定论,因为人都是有感情的,我们的一个眼神,一句话,无心或者是有心,都会给无辜的人造成无可挽回的伤痛。”
“人与人之间最应该具备的美德就是信任,而不是恶意的揣测和攻击,否则,这个社会也会变得更加冷漠。”
课后,谭美人找林霂沐问话。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方晴就没了人影。她亲自去寝室找过,没在,上课了也没有回教室。
当时刘老师说的话那么不堪伤人,方晴这孩子虽然表面不说,但是她看得出来,她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谭美人很怕方晴想不通,会有什么意外。
当时江易然站在阳台上,谭美人和林霂沐的对话他都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他能想象,当时方晴在办公室里接受着近乎是对人格侮辱的质问,那种感觉有多么的无助无奈。
正如谭美人所说,人都是有感情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够对方带来无法磨灭的伤痛。
即便事情的真相最后水落石出,又能怎么样呢。钉子既然已经钉进了木板里,□□了还是会有个孔,不管时间过去多久,那个孔依然会在。
而那些人说出来的话像泼出来的水,很快他们会把这件事忘掉。但是受伤的那个人却不会。
阳光倾泻在走廊上,暖意融融。江易然看着窗户里嬉笑打闹的身影,吸了口气,面色阴沉疾步往楼下去。
操场上人来人往,江易然路经之处必定能引来回头。
很快,江易然找到花坛的位置。这地方偏僻又离教学楼远,除了一些想偷偷摸摸干点不可描述的事的情侣,课余时间,几乎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很远之外的人声变得模糊,四周静悄悄的,江易然沿着水泥小路,一直往深处走去。
忽地,他脚步一顿,黑眸盯紧某个方向。草丛的后面,传来低低的克制的抽噎声,每一声都像挠在他心上,又痒又疼。
江易然快步走过去,果然看到方晴像只被人随意丢弃在路边的无助的小猫抱紧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风很大,少女脸颊和鼻梁冻得通红,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似乎没有料到江易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方晴仰着头,错愕地望着他。
两秒后,她飞快低下头,胡乱抹了把眼泪,扶着墙站起来想要离开。
江易然一把拽住方晴的手腕,目光沉沉望着她:“方晴。”
“放开我。”方晴低着头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她觉得此刻自己一定是糟糕透了。
江易然笑了一声,突然觉得嗓子干涩:“继续,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哭的样子。”
方晴:“……”
方晴抬起头顶着红肿湿润的眼眶难以置信地望着江易然,仿佛看着一个变.态。
江易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容:“我说了,继续。”
“你有病。”方晴没忍住翻白眼,用力想挣开他的手,却发现纹丝不动。她抬头,用自认为最凶最狠的眼神死死瞪着他,警告他松手。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样子落入后者眼里,就像一直被激怒了发火却没什么威慑力的小猫咪。
光长了一双抓子,挠人却挠在心尖上。
江易然没忍住,像摸表妹家的橘猫一样,用力在少女头顶揉了揉。
方晴:“……”
“想哭就继续,不想哭就不要伤心了。”江易然语气轻轻柔柔的,像对待着精致易碎的瓷娃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棒棒糖递到方晴面前,看着她的眼神宠溺温柔得几乎能挤出水来。
方晴心神一荡,胸口像闯进一只小鹿砰砰乱跳,表面却维持着毫无破绽的镇定。她淡淡开口:“你干嘛呢,哄小孩。”
江易然望着她笑了:“对啊,哄小孩。”
方晴:“……我不是小孩。”
“啧啧啧。”江易然看了眼四周,善意地调侃起她:“委屈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没人的角落里哭,不是小孩的行为吗?”
方晴一噎,瞪他:“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江易然忽然往前一步,微微倾身与她视线平行。距离一瞬间拉得很近,他的鼻尖和她的相隔不过两厘米,她能够在他漆黑的瞳仁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江易然原本想看看她的表情,但突然亲近的举动,成功令双方都沉默了。
他挨得很近,看到她浓密卷翘的睫毛湿润,眸子上沾着水雾,眼神有点呆呆的,嘴巴微微张开,模样娇憨而可爱。
江易然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变得又深又沉。
少年的呼吸声重了些,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带来一丝燥热。方晴在江易然的注视下,不易察觉地脸红到耳朵根。
“你干嘛靠得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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