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每日照常升起, 无论现实多悲伤, 生活总要继续。
桑萸把松散的发束在脑后, 拎包出门。
今天是她初次上班的日子。
路况堪忧,街道车辆堵成长龙。
桑萸低眉去看时间。
顾寅眠淡淡说:“不会让你迟到。”
桑萸不好意思地嗯了声。
艺苗画室坐落在城西墩桥的一栋半旧办公楼,停好车,顾寅眠陪同桑萸进电梯。
楼内设有许多儿童培训班, 电梯除了他们,还有几个小朋友以及家长。
角落里的蓝裙小女孩频频扭头,黑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桑萸和顾寅眠。
“叔叔阿姨,你们家宝宝没跟着一起来吗?你们是替他来选培训班吗?”许是桑萸朝她友好地笑了笑,小女孩得到某种鼓舞,“叔叔阿姨你们长得那么好看,宝宝也一定长得很好看吧!叔叔阿姨, 你们让他来跟我一起学书法好不好?我可以教他的呀!”
“……”
“……”
桑萸和顾寅眠都有些反应不及。
小女孩奶奶不好意思说:“抱歉,这孩子就是话多。看你们小夫妻年轻, 孩子应该还小吧?要是没到五岁,那骨骼就没发育好, 可以去六楼看看,那里都是些简单基础的启蒙培训班。”
桑萸神情呆呆的。
顾寅眠则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小女孩。
小女孩自动理解成他们的宝宝不满五岁,很是失望:“叔叔,等你们家孩子五岁了, 把他送到三楼跟我一起学书法好吗?”
顾寅眠轻挑眉梢:“抱歉,我做不了这个主,你得问他自己愿不愿意学。”
小女孩正要说话, 电梯恰巧在三楼停下。
“我下次问吧!叔叔阿姨再见。”小女孩被奶奶牵出电梯,走前还不忘萌萌哒朝他们挥手。
顾寅眠颇有些忍俊不禁。
全程桑萸都没插上话。
她抿抿唇,看了眼一本正经的顾寅眠。
他很喜欢小孩吗?
艺苗画室门前,顾寅眠驻足:“我陪你一同进去看看环境。”
桑萸很想说不用,但她没敢吭声。
艺苗画室规模不算大,氛围极好,装修布置透出浓郁的艺术氛围。
顾寅眠还算满意,他知桑萸尴尬,匆匆看了两眼,同她说了句“有事给我电话”,便搭乘电梯离开。
“你男朋友?”漂亮前台戏谑说,“还专门来巡视女朋友的工作环境呀!”
桑萸望着顾寅眠离去的背影,摇头说:“不是男朋友。”
前台笑得很促狭:“哦哦,未来男朋友?”
“我哥哥。”
前台突然双眼冒光,自来熟地抓住桑萸肩膀:“他有女朋友了吗?”
桑萸讪讪的:“有了。”
反正很快就会有。
她也不算撒谎吧?
前台泄了气,她从抽屉拿给本册子递给桑萸,蔫蔫道:“这是课程表,你先看看。”
桑萸道声谢,拿册子躲到休息室慢慢看。
“桑萸。”没几分钟,前台又来休息室找到她,她笑眯眯说,“你外卖到了,好多奶茶哦,还是最近很红的网红品牌呢,是你买给大家的嘛?”
奶茶?桑萸掩饰好眼底的诧异。
不是她,但她知道,是顾寅眠替她买的。
画室工作人员都有分到奶茶,纷纷来向桑萸道谢。
笑着让大家不要见外,桑萸偷偷给顾寅眠发简讯:“谢谢,又让大哥你破费了。”
顾寅眠回:“不必同哥哥客气。”
中午十二点,顾寅眠驱车去医院看望顾襄伯。
“爸妈和棠梨呢?”进了病房,顾寅眠问窝在沙发打游戏的顾以凛。
“在外面吃饭。”
“你也去吧。”
“没事儿,我等他们打包。”双手操控着游戏机,顾以凛全神贯注,连头都没抬。
空气寂静半晌,顾以凛突然察觉不对。
他下意识抬眸,果然撞上顾寅眠正盯着他的暗沉沉眸光。
病床上的顾老爷子不知何时也睁开了眼睛。
顾以凛识时务地丢下游戏机,笑嘻嘻挥手说:“我去吃饭了大哥,爷爷再见。”
顾襄伯眼底生出些笑意,他话不利索,含含糊糊说了两句话。
顾寅眠听懂了。
老爷子说他们整日守在这里无聊得很,也需要消遣。
“没怪他的意思。”顾寅眠伸手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又用勺子把果肉刮成泥,忽然轻声说,“爷爷,您还记得吗?”停顿片刻,顾寅眠抬眼望着那张消瘦许多的苍老面颊,语气很平静,“我高三填写志愿的事。”
“唔!”顾襄伯点了下头,眉梢微动,瞪他,“你这、这小子,想趁我生、我生病的时候跟我算总账?”
顾寅眠轻笑,眉梢是难得的松软。
他淡淡望向窗外金色的夏天,那应该是他迄今最为叛逆的一次。
遥想当年的不甘遗憾,到如今好像都已化为浮云。
顾寅眠慢吞吞放下勺子,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却流动着郑重:“爷爷,我们扯平了,所以,您这次别怪我。”
怪他?
怪他什么?
顾襄伯没懂他的意思。
口齿不清地追问了两句,见长孙不肯答,顾襄伯只好气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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