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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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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巷醉(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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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垂在前襟的第二只扣子。发冠戴得端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三伏天居家不敞怀,寒冬月上朝不抄袖。站立时如山岭青松,行走时似静谷快风。处理事情绝不拖泥带水,可以垂听案情三天三夜不露倦色。

    李建恒混惯了,见到这种夫子一般的老臣就腿软。

    为了花党一案,海良宜时时都要找他禀报详情。李建恒觉得明理堂的龙椅太硬了,坐久了屁股疼,叫人多垫了几层褥子。可是海良宜看见了,也要进谏,劝他要有定性。

    握住权力的快感似乎只有一瞬,而后便是沉重的担子。无休止的早朝让李建恒难以坚持,他坐在龙椅上,有时甚至听不懂底下的人在吵什么。

    没钱了?

    收税啊!杀一批贪官污吏不就追回来了?有什么可吵的。

    李建恒不敢表露内心,他害怕海良宜,更害怕这些文臣武将。他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也不知道花党为什么不能立刻斩首,更不知道日日给他送点心的太后是什么意思。

    他蜷缩在龙椅上,仿佛只是在做一场梦。

    “皇上病了?”

    萧驰野受召入宫,在明理堂外边遇见了太医院的太医。

    太医说:“忧思过甚,又挨着秋寒。总督待会儿进去了,可千万要劝一劝皇上。”

    萧驰野褪下狼戾刀,跨进了明理堂。

    李建恒才用过药,这会儿正呆在榻上,听着萧驰野来了,连忙趿着鞋子叫人进来。

    “策安。”李建恒说,“来得正好,一会儿甜食房要送丝窝虎眼糖来,你也尝尝,是咱们几年前在官宴上吃过的。”

    萧驰野叩了头,说:“谢皇上赏赐。”

    李建恒披着衣,静了会儿,说:“策安,坐吧。”

    萧驰野坐了,左右伺候的人都退出去。李建恒忽然起身,焦躁地在原地打转,说:“策安,怎么还不斩花思谦?大理寺谈什么复审,这还有什么好审的?啊!”

    萧驰野说:“大理寺要三查案子,这是规矩,为了防止冤假错案。花思谦证据确凿,年前是一定能斩的。”

    “夜长梦多。”李建恒紧张地说,“太后就不像是慌了的样子……你知道吗,她日日都差人给我送点心,她想做什么?也想药死我吗?”

    “花家如今是千夫所指,太后总也要做出慈爱的样子来。”萧驰野看他神色慌张,眼下乌青,便说,“皇上夜里睡得不好吗?”

    “我怎么睡得着。”李建恒说,“他们不死……我怎么睡得着。策安,你替我去给海良宜讲一讲,免了复审,就地处决啊!”

    那怎么行。

    萧驰野是禁军总督,跟三法司没有干系,他哪能插手三法司会审?再者,经过秋猎一事,下一个要拿的就是他萧驰野。以海良宜为首的文官也不肯放走萧驰野,这几日萧方旭也听得了风声。

    没人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赌一把,萧驰野在阒都,离北才能事事勤勉。中博六州的危机是块心病,萧既明能救阒都一次,能救阒都两次,但他能毫无保留地救阒都无数次吗?就算他能,可谁又信呢?

    萧驰野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与文臣起纠纷。

    李建恒也心知行不通,所以愈发失魂落魄。丝窝虎眼糖送上来时,他草草尝了几口,也没尝出滋味。

    萧驰野一走,他便横躺在榻上,觉得这皇帝做得没意思。

    一直跟着他伺候的双禄见状跪在榻边,小声说:“万岁爷……要不奴婢陪您出去转一转?”

    李建恒说:“不转,乏得很。”

    双禄眼珠子一动,继续说:“……那请慕如姑娘给您弹琵琶?”

    李建恒一翻身,又瞄了眼外边,见没人,便说:“……不能吧,国丧呢。再说了,她还在潘如贵府上,这会儿要是弄进了宫来,那不得挨骂?”

    双禄哎呦一笑,说:“万岁爷,您是皇帝,这宫里边您说的算。咱们内宦办事,他们外臣怎么知道?咱们偷偷的……”

    李建恒顿时精神焕发,糖也不吃了,说:“不让海阁老知道?”

    “谁都不知道。”双禄膝行,“您是咱们的主子,他又不是。奴婢们为皇上办差,皇上不让谁知道,谁就一定不知道。”

    “好!”李建恒合掌,“好,可找着机会了。快去,越快越好,让慕如进来,潘如贵都要死了,留在那院子里也是晦气!”

    萧驰野出宫时又下了雨,他无端烦躁。秋猎前的劲头像是一夜消散了,他此刻连刀都不想拔。

    晨阳和朝晖来接他,萧驰野上了马车。车走一半,萧驰野忽然掀帘,说:“给爹和大哥说一声,今晚我不回去了。”

    说罢不等两人反应,就跳下马车,什么也没带,朝东龙大街去了。

    “这是又去喝酒了。”朝晖也下了马车,对晨阳说,“你回去给王爷和世子说,我跟着公子。国丧期间,喝高了闹起来也不好看。”

    晨阳说:“就说话这会儿工夫,你已经找不到人了。总督既然不要人跟,就……由着他吧。”

    朝晖是萧既明带出来的副将,晨阳是萧驰野带出来的副将。两个人虽说都是萧家人,但到底考虑的东西不一样,朝晖更像是兄长。

    他在雨里转头,果然已经看不见萧驰野的身影了。

    锦衣卫吊了腰牌,下设的人就暂时编入了禁军,充当巡防队。

    沈泽川今夜刚轮完值,回家时路过东龙大街香芸坊后巷。

    因为雨小,所以没打伞。

    他走着路,忽听前边一阵吐声,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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