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下陷,那人坐了下来。
一道温柔的视线罩下来。
半梦半醒间,鹿弥感觉对方一直在看自己,神智清醒了点,睁开眼睛,意外对上一双幽深的星眸。
“……柏林哥哥?”入眼是一张线条凌厉的脸,她十分诧异,小声地喊出他的名字。还以为是做梦呢,鹿弥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怕他一下子就消失了。
见她醒了,男人俯下身,抬手帮她理了一下头发,微微勾唇:“谁秃头了?”
“柏林哥哥。”
他的声音、他的样子、他手指的温度都是真实存在的,鹿弥确定了眼前这个人不是梦,欣喜地又喊了他一次,脸上蓦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这么开心?脚都肿成猪头了。”费柏林的手放在被子上,顿了一下,又问,“疼不疼?”
“现在不疼了。”鹿弥摇摇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笑眯眯地问,“你怎么来了呀?”
“你受伤了,不让我来看?”
“可你不是在法国……”鹿弥小声哔哔,话说到一半就停下,她突然发现,男人一身昂贵的定制款礼服,眉眼轮廓立体,显然是上了妆的,只是这会儿风尘仆仆,头发有一丝凌乱,他是不是直接从秀场出来了?
“让你好好拍戏,还天天上网看我新闻。”费柏林皱眉。
鹿弥立即紧张兮兮的:“我有好好拍戏的,你看我的脚……”
都变成猪头了。
“嘴贫。”费柏林捏了下她的脸颊,尚有婴儿肥的那部分,肉嘟嘟的,又娇嫩又滑腻,无比好捏。
鹿弥的脸“噌”的一下就红起来了,跟火烧云似的。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特别着急,想问他关于结婚的事,现在见到真人了,从前那种安心和快乐的感觉又回来了,就觉得这个气氛刚刚好。
“那……”鹿弥小心翼翼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先处理你的事。”他看着她,“我是代表公司过来的。”
“哦……”眼里是无法掩饰的失望,又怕他看出来,鹿弥赶紧说,“我没事,但听说李轩墨前辈没法拍后面的戏了,得尽快找人来救场。”
正说着,病房的门轻轻开了,文韬和欧卓顶着唐一帆的死亡射线进来。鹿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说:“一帆,这么晚了,你还守在这里干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啊?”唐一帆愤愤不平,“还不是妈让我……”
“小朋友。”病床前的男人突然开口,慢斯条理的,“有你这么跟姐姐说话的么?”
唐一帆瞪大了眼睛,视线缓缓从他冰冷的眼睛转移到表情无辜的鹿弥脸上,然后,他火速把门关上了。
眼不见为净。
房间里安静下来,文韬低声跟费柏林说:“都谈好了。”
费柏林“嗯”了一声。
鹿弥看看两个经纪人的表情,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韬哥这话的意思就是,关于她受伤的事,公司跟剧组商量好了解决方案?那他们不就要走了?鹿弥紧紧拽着费柏林的袖子,不想他这么快就离开。
“柏林哥哥,我觉得,我的脚很疼……”她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来。
另外三个人一怔,立即去看她那只打着层层绷带的脚。费柏林吩咐文韬:“去叫医生。”
“好。”
“也、也不用叫医生啦……”鹿弥见文韬立即就出去了,突然就很尴尬,脑袋往费柏林的方向凑过去一点,嘴里咕哝着,“柏林哥哥,你跟我说一会儿话,我就忘记疼了。”
费柏林摸摸她的头发,问:“弥弥想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鹿弥蹭了蹭他的袖子。
在一边围观的欧卓看明白了,实在无语,她跟费柏林说:“你忙的话,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剧组找到有档期的男演员了,已经去接触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边很快就能复工。”
费柏林:“找的谁?”
欧卓递给他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笑容温暖的男人。
看到那张脸的一刹那,费柏林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起来。他看看屏幕上的易言,又看看跟小猫一样粘他的鹿弥,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袭来。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拒绝。
易言:接份工作容易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