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前脚才拉着小桂子进浣衣局,还来不及跟玉娘解释什么,后脚就见一群太监登了门。
韶冬见着领头的是内务府掌管宫人分配的王公公,连折身进去请淑音嬷嬷了。
那王公公带了一眼沈愿身后的小桂子,道:“还不给咱家过来,在那丢人现眼什么。”
小桂子闻言身子一颤,沈愿却是一把抓住了他:“你就是你,无需向别人低头。”
小桂子闻言诧异,毕竟在这宫中,他最先学会的便是低头。
那王公公见小桂子不过去,顿时有些怒了:“怎么,咱家的话都不听了?”
“难道王公公如此上门就为让一小太监听话?”,声音是从沈愿身后传来的。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盯了回去,在见到淑音那张溃烂流脓的脸时,众太监无不例外的低下头去。
淑音嗤笑一声,王公公却强装镇定道:“淑音嬷嬷,今日这事出自你的手下,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这些年,王顺仗着有贵妃撑腰,又掌握宫中的人事调配,向来是人都敬畏他三分,这倒养出了他目中无人的调调来。
虽略有耳闻淑音嬷嬷的大名,但是一想到她不过是被陛下遗弃的,也便壮起了胆子来,当下便一副质问的模样。
淑音瞥了一眼小桂子,对沈愿道:“你带回来的?”
沈愿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竟觉得今日的嬷嬷有些不同。亦或者叫……护短?
因为在她点头后,她只听得淑音嗤笑一声,对着两旁宫女便道:“哪里来的狗就打回哪里去。”
沈愿想笑,就连看淑音那伤疤都自然了起来,原来,也不是那般恐怖嘛。
那王公公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吆喝着手下太监过来,硬是要找淑音给个说法,不然今日这事就不算了结。
淑音眼眸微眯了眯,知道他今日不肯罢休,招呼了韶冬出去,自己则是一步步走向了王顺。
“给过你机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淑音这话说得渗然,配合着她一张恐怖的脸,顿时让王顺退后几步。
“你……你别过来,咱家可给你说了,咱家可是贵妃娘娘的人,你识相的将小桂子交出来,然后再对咱家赔礼道歉,否则……定叫你人头不保。”
“好大胆子!”,只听得有宫女一喝,顿时上前一脚便朝他心窝子踹了去。
王顺顿时倒地,咳喘几声。
“公公,公公有心疾。”,几个太监连手忙脚乱的去扶他。
而这时韶冬也已经将李德顺请了回来,幸好今日李德顺不当职,不然她可没这般快将他请来。
“闹什么呢?”,李德顺声音尖细,见着这一幕眉头不由得就紧皱了起来。来时韶冬已经给他说了一番了,没想到这些不眨眼的竟敢到淑音嬷嬷面前来闹,真是嫌那命长了。
几个小太监闻声连道:“李总管,她们动手打了王公公。”
李德顺面色一变,瞄了一眼仍躺在地上喘息的王顺,颇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还不抬走?自找的麻烦。”
几个太监神色俱是一震,他们没想到李德顺竟不是来帮他们的。当下三下五除二抬着王顺便离开了去,要知道李总管可是陛下身边的人,他都发话了,他们还怎么敢呆。
直到几人离去,李德顺这才看向淑音嬷嬷歉声道:“让嬷嬷受惊了。”
淑音微点了点头,面色晦暗不明,转身抬步便要离去。沈愿见状连拉着小桂子跪了下来,大声道:“嬷嬷,求您留下小桂子。”
小桂子心下感激,看着沈愿面上涕零之情毫不掩饰,他若还有出人头地那日,定不忘记沈愿恩惠。
沈愿的声音不卑不亢,倒惹得淑音停下步子来转头看向她。
“今日你为浣衣局惹下这般麻烦,我还没惩治于你,你倒先提起了要求,若不是因为你是浣衣局的人,我早就将你丢出宫外。”
沈愿低头满脸愧色的咬了咬唇,今日的确是她不对,不该将人招惹到这浣衣局来,但若是放任小桂子回去,他指不定还会被怎么整治。
还不待沈愿说什么,小桂子已然甩开了她的手,一脸视死如归:“阿愿,你不必与嬷嬷争了,有你护着,小桂子知足。只是这是小桂子的命,小桂子认命。”
他说着站起身来便扭头要走,沈愿见状连要阻止。却听得李德顺道:“你就这么回去?不怕了?”
他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是从那监礼司出来的,里面要干些什么勾当,没人比他更清楚,他不信他不怕。
小桂子扭头看向他,一双眼通红:“我怕,但又能如何?总管也知道,打从进宫那日起,我们就没了选择,我只是不能再连累阿愿了。”
他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恍若十余年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勇敢无惧过,他本是胆小之人,但这一刻,他愿意去接受,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就不想搏上一搏?”,这后宫的水太深,每个人的利益都牢牢的牵挂在一起,而这人……或许是希望。
李德顺敛下心中思绪,当年若不是淑音嬷嬷帮他,恐怕他也如今日的小桂子罢了,只是他终没有冲破这牢笼枷锁,任由这后宫腐化。
“我能搏吗?”,小桂子一双眼死盯着他,好似要泣血。
李德顺一笑:“只要你想。”
小桂子迟疑,却见沈愿远远的对他点了点头,他怯弱的心中晃似突然升起力量般,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想。”
“好,那打从今日起,你便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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