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菜冒着热气。
棕红的芡汁浇在青黑的草鱼背上,透亮温润,似融成一块硕大的琥珀。琥珀下包裹的鱼儿活脱欲出。
金灿灿的酸汤肉片,白菜嫩芯拌的凉菜,掺了橘皮丝儿,扑面而来的酸香气。
宋吟晚不由地咽了咽口水,牙齿微微倒酸,就见封鹤廷端了一道糖醋藕丁走了进来,才是惊了。
“这些……?”
“我做的。”封鹤廷惯是少言,只是今个更甚。
宋吟晚仍是难以置信,原还以为是丰乐楼送来的。她眸光闪动凝着他,可关于为何会做,却未再透露。
封鹤廷替她斟茶。
宋吟晚受宠若惊之余,觉到了不对劲,应该说是很不对劲。一盏茶握了手里,丝丝缕缕的酸橘团茶。“……”
还有这一桌子。
她心底微动,唤了一声‘四叔’。
“嗯?”封鹤廷夹了一筷子最嫩的鱼肉过去,泰然自若。
“醋多了。”宋吟晚若蚊蝇小声。
不料男人嘴角一扬,“嗯,打翻了。”
宋吟晚不想他承认得如此痛快,且还一本正经,怔愣过后,忽然明白了过来,眼角便压不住眼底顷刻绽放的潋滟光华,“偶尔食酸颇有好处。”
突如其来的亲吻堵住了那泠泠笑意。
一字一句仿若从厮磨着的牙缝中发出,“这辈子都休想和离!”
宋吟晚心底被他眼底蕴着的深沉情绪狠狠一撞,不及回应,随着细碎索吻,却也没空再回应。
云隐斋寝房里,熏香又一次燃尽。
当值的丫鬟从抽屉里取了一只鎏金葵瓣的香盒,拣了一根放进去,关上门出去了。
屋里,霎时漫开氤氲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