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大利。
待云雀在饭店里洗好澡、看到萤那一段莫名其妙的讯息之后,就已经是她讯息发出来的半小时之后了。
那时候的云雀盯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 不假思索的给她回拨了一通电话。
但她却没像平常那般马上接通, 云雀的心情越发烦躁,没有细想,就转而给远在日本的草壁打了一通长途电话。
“哲, 我要萤的确实坐标。”
他的声音严肃有力, 甚至还没等待草壁的任何回应, 他就已经摁断了电话, 并且把自己一套西装翻出来穿上,毫不犹豫就离开了饭店。
而也幸亏,萤早在一段时间之前就佩戴上了彭格列特制的追踪器,草壁只需要点个按钮就能给云雀发去地址,后者在计程车上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说出地址,想到是市内的公园,云雀的内心又不知为何地想起……这个市内公园于晚上,各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就特别多。
云雀已经给萤拨去第三遍的电话, 而这一次和之前两遍都是一样, 通讯的声音响了半天就自动接驳到留言信箱,萤并没有接听电话。
云雀心情更加烦躁, 待看见计程车已经把他送到市内公园附近,他随手把钞票递给司机,找零也不管就直接下车了。
踏着夜色,云雀以急促的步伐,在面积偌大的市内公园里到处寻找,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分钟,他才终于循着人声找到了那个卷缩在市内公园长椅旁边的银发少女。
当下,也算是应验了云雀在计程车上的想法,此刻的萤身边被几个打扮花哨的醉汉蹲着围堵着,似是觉得她好看或是怎么,他们看着萤的双眸里写满了歹念,一双手甚至企图着要接近她。
而云雀眉头一蹙,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在那些混混的手碰到萤之前,以浮萍拐把他们狠狠地殴飞。
哐啷的几声,两三个二十多岁的外国青年头破血流的挡在地上,因为云雀下手过重,他们也完全失去了站起来还击的力气。
云雀自然是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反而是有些着急地蹲在萤的身旁,他伸手扶起少女的双手,待摸到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和看清楚她那过于苍白痛苦的脸色,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把她抱了起来。
他必须马上为她找到镇静剂。
他在来的路上就看过了,今天是20号,距离她上一遍发作,刚好是三个月。
他知道萤小时候的异能力发作周期为约莫30天一次,而这么多年来因为她的努力训练,她已经能够把周期延长至约三个月一次了,而现在的她就是不吃镇静剂,也能勉强压抑着异能力的失控。
只是这样拼命忍耐的话,她个人会相当痛苦。云雀低眉看了她一眼,听着她无意识地大口喘息,几乎是急得疾步走回饭店。
“少爷……”
“萤。”
“我……忘带……药剂了……”
“我会找。”
云雀蹙起眉头语气笃定地回答,他的声音为意识混沌的萤注入了一点力量,而勉强维持着意识的萤还想说些什么,但因为意识已经相当混沌了,嘴巴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气声。
“萤,放心。”他低声同她说,暗示她不需要再白费力气同他说些什么。
而靠在云雀怀里的萤感受着云雀一双大手传递而来的滚烫温度,心里的不安被驱散了一些,又叫她稍微安心地睡了下去。
……
为了萤,云雀很快就把萤带回饭店了。
把萤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房间里头的床铺上,云雀又聘了两个女人为萤换衣服擦身体、同时照看着她。毕竟萤都已经因为发作反应出了一身的冷汗了,假若不把冷汗擦掉,她的感受应该更加不舒服。
而照顾着她的身体总归只是治标的方法,从小时候就知道萤必须吃镇静剂压抑发作反应的云雀又一刻不耽搁地披着西装驾车到了彭格列的其中一个意大利基地,往里头的技术部门要了萤能用得上的镇静药剂,才马上回去饭店。
待他把萤需要的药给她灌进去,她的反应稍微减弱了一些,就已经是深夜了。
她浑身发抖与冒冷汗的症状已经勉强停下,所以那些外国女佣也已离开云雀的房间,而重新洗了一个澡的云雀回到只开了一盏小桌灯的饭点客厅,看着那个卷缩在大床上的灰发少女,低头望着她那张惨白的脸,内心一阵郁闷。
毕竟此情此景,总会让他想起许多年前在他宅子里头发生的事情。
他依然记得那时候的震撼。
实际上,那天晚上,他绝对没有因为萤雷兽的状态而留下半点阴影——纵然她那时候给他造成的伤口此刻还深深烙印在他的肩头之上。
但那个晚上,他感到震撼了,就因为萤倒在地上时那双噙着泪的眼眸。
那个时候的他像是误闯入她领域的陌生人,一不小心就看见了她的脆弱。
而作为从小到大就不擅长理解别人情感的云雀,在那个靠近她、与她视线交汇的瞬间,他居然从她的泪水当中读懂了她浓烈的恨意与愤怒。
但与之相对,她当时那个脆弱的姿势却又和她浓烈的情绪呈现了很大的对比。
无助、不甘心、愧恨……
那一夜对年幼的他来说,可以说是让他首次看见萤并发出如此强烈情绪的一夜。
那一刻,云雀知道了——在萤那份仿佛打不死的坚韧态度之下,居然存在一个让她感到近乎屈辱的弱点,她很恨、但对那个状态毫无办法……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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