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要我孤立无援遭万人唾骂吗?现在,也该你尝尝这种滋味了。”
余希问她:“你想做什么?”
声音近乎绝望。
他仍不敢置信。
当初那个怯懦的少女,只会默默躲在被褥里哭的小姑娘,心善到似乎可以原谅一切的桑桑……消失了。
眼前的余欢,近乎冷酷的残忍。
一直到余欢开口前,余希都还侥幸地觉着,余欢心肠那么软,他说上几句,就能叫她同情心泛滥。
“我没有别的意思,”余欢微笑,“只是想替我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你依旧可以去工作,去投简历,但有一点,我会将当年你送给我的东西,一点点还回去。你也要尝尝,被人指点、孤立的滋味呀。”
余希喘着粗气:“你这是在逼我去死。”
“我相信你,”余欢淡淡说,“能为了馒头和野狗争夺的人,绝不会这样轻易自杀。”
余希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了。
余欢果真善解人意,从小长大的人,她虽然被他的伪善所蒙蔽,但也清楚地知道,余希最怕什么。
他最怕的,就是身败名裂,幼年的那个小乞丐,仿佛一辈子都烂在泥里面。
他妄想抓住的那团洁白……十几年了,始终不曾触碰到过。
—
在孟家寄住这么多天的楚琼琚也会随着孟老太爷回国,他这几天知道孟家气氛不同寻常,也灰溜溜的,什么也没说。
他也知道余欢与祁先生之间出了点问题,可他不敢问啊。
一想到祁北杨的那张脸,楚琼琚就忍不住打个寒噤——当年姐姐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过了,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所幸祁北杨再未联系他。
可余欢单独找了他,只叫他转交给祁北杨一个信封。
楚琼琚登时就惊了,一时间不敢去接:“……你都知道了啊。”
他与祁北杨私下里一直联系的事情。
初遇祁北杨的那晚,楚琼琚就被祁北杨提溜了出去,哆嗦着答应,会帮他看好余欢,不对余欢出手,也不让别人对余欢出手的同时,也要稳住孟老太爷,不叫孟老太爷再找其他的人。
余欢表情淡淡:“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能理解你。”
楚琼琚摸了那个信封,只摸出来一张疑似银行卡的东西。祁北杨当着他的面拆开看的,里面的确是一张卡,还有张薄纸。
他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东西,只瞧见祁北杨在看完信后面色巨变,想要站起来,动作太大,险些摔倒。
楚琼琚被他这样的模样吓住了,嗫嚅着叫了声“祁先生”。
那封信被祁北杨揉搓成团,他脸色十分难看,问楚琼琚的声音颤抖:“桑桑现在还在家吗?”
楚琼琚被他这一问问的发抖:“您不知道吗?南桑她……她是今天上午的飞机啊。”
……祁先生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祁北杨沉默。
他怎会知道。
桑桑讨厌他,他已经叫那些人都离开了,不许他们再看着桑桑。这么多天来,他无数次忍不住想要打听她的近况,又生生忍住。
他……已经在努力看心理医生了啊,已经在接受治疗了。
祁北杨站起来,想要往外走,可惜没几步,身体晃了晃,险些倒下。
一个中年人上前几步,扶住了祁北杨。
楚琼琚惊叫:“孟叔叔!”
孟植皱着眉瞧了楚琼琚一眼,扶着祁北杨,不疾不徐问:“你现在又是打算做什么?去俄罗斯追她回来?你觉着桑桑会喜欢你这么做吗?”
答案毫无疑问——不喜欢。
余欢走的决绝,又特意叫楚琼琚下午送信过来,明摆着不想叫他去挽留。
她压根不需要。
孟植瞧了楚琼琚一眼:“先出去,你的事等回去再清算。”
楚琼琚夹着尾巴溜了。
嘤,早知道就不来霞照市了。
祁北杨哑声说:“舅舅想说什么?”
“我父亲知道你先前对桑桑做的那些事情,怒不可遏,想要对你出手的时候……桑桑拦住了。”
祁北杨暗淡的眼睛中闪出一丝亮光。
“桑桑说,对你而言,无视比针对能更叫你难受,”孟植沉声说,“这到底是不是借口,你该比我明白。
桑桑性子软是软,可也没有到了能大肚容一切的地步。她临走前,父亲说要替她清算以前的那些委屈。就连从小长到大的余希,她狠下心的时候,也是说处理就处理……唯独放过你,一丝一毫都没碰,你觉着是什么原因?”
祁北杨面色怔忡。
孟植缓缓说:“北杨,你别把她对你最后的那点爱和不舍也给磨没了。”
这句话似曾相识,祁北杨缓缓坐回椅子上,手指死死地攥着那张卡,仍残存着她身上的最后一丝气息。因为太多用力,指节泛白,卡陷入皮肉中,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
头更痛。
大脑宛若被生生扯出了一条裂缝,大量的记忆在瞬间疯狂地涌入,祁北杨眼前如走马灯一样闪过,那些点点滴滴的过往,那些他无数次梦中梦到的情景,那些他想要记起却什么都抓不住的东西……
孟植瞧出他的不对劲来,面色微变,叫他:“北杨?”
祁北杨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满脑子都是余欢柔和叫他的声音:“今天外面太阳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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