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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爱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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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阴魂不散的他(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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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不喜欢我,甚至可以说,恨我。

    她是政坛要员家蓝氏的长女,曾是童城最美的大家闺秀,人人提到蓝宛,大约午夜梦回都要惦记一下的。

    然而那个年代又是那样的家境,联姻是逃不掉的。不止是父亲不喜欢母亲,母亲也并不喜欢父亲,可是年轻的他们都没有反抗家族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结婚两年之后,我才会出生的缘故。

    蓝宛心比天高,虽然依着中国老传统的那一套长大的,却最想过的是西方女性一样自由的生活。我记忆里,他们经常是在家中争吵,一件小事都可以从日出吵到日落。

    全然不顾我还在场。

    蓝宛会埋怨林望疏毁了她的自由,林望疏则埋怨蓝宛害他不能娶回心爱的女人,他们只敢对着对方大呼小叫,却不敢各自回头与家族长辈翻脸。

    听说,我的出生,还是长辈们下了药才促就的,这话虽然是没有证据,但是我信了。

    我甚至想象得到一夜糊涂之后清醒过来的两个人有多么尴尬、多么怨恨、多么想把对方撕碎。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婚姻的悲剧大约会结束得早一点,如果晚生二十年,他们也可以各自幸福。可惜,我就是这么不长眼地存在了。

    蓝宛也好,林望疏也好,他们有着那个年代传承下来最根深蒂固的观念,即便互不顺眼,即便心有不甘,可是终究大不过‘家’这个字。包裹着他们蠢蠢欲动的心脏四周,是传统腐朽的血液。

    因为有了我,他们终于死心了,他们终于认命地冠上了彼此这个枷锁,林家这个三角才算健全了,于是圈住了三个互不关心的人。

    渐渐的,他们已经不会再吵架了,吵架需要力气,他们不年轻了,可是心里还有火气。好在他们有了一个可以共同抚养、共同怨恨的存在----我。

    每当看到我,林望疏想起的会是那个跟他有缘无分的女人,然后愤愤瞪我一眼;

    蓝宛则是会咬牙看着她年轻时意气奋发的照片,然后拂袖而去。

    他们都觉得自己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吗?

    七岁的时候,发烧到四十度,疼得在地上打滚,从父亲的房门哭到母亲的房门。可是他们刚吵完架,谁都呕着气当我是胡闹。如果不是芳姨连夜从老家赶回来,抱着我请医生来吊盐水,可能我真的死了。

    而蓝宛次日清晨顶着一张面膜脸,看着一宿没睡的芳姨和病怏怏的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就没见过哪家孩子这么会哭的!”

    看见了吧,没有人爱我,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上帝大概也知道我不讨喜,所以我长得既不像林望疏,也不像蓝宛,却长得很像奶奶,虽然样貌平凡,可我却很满意。

    我的名字是奶奶取的,林家很咬文嚼字,所以每个人都像古人一样还有小字,只在家里叫叫。小字叫做‘临慕’,也是奶奶取的。一个羡,一个慕,她希望我这一生都是令人羡慕的美好。

    奶奶是家里唯一一个爱我的人,可是她早年得了阿兹海默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她清醒的时候会抱着我,安慰我说:“临慕啊,总有一天会有个人爱你的,比奶奶还要爱你。”

    我记在心里了,我一直等啊等,等到秦浪出现。可是最后才发现,是我多想了。

    新的一天开始上班的时候,我先是收到傅小瓷的电话:“阿羡,秦浪又来找我了……”

    “他想干嘛?”

    “他问我要你的电话和地址。”

    “你敢给一个试试?”

    傅小瓷好像有些头疼:“我当然不敢给,他就跟门神一样站在那里,愣是看得我这儿一天没生意了。后来我实在怕了他了,就从后门溜走了,等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店里的人说,他好像找街管要路况监控去了。”

    路况监控?难不成他是想从我离开的那辆的士开始,一路一路顺着监控查我么?

    一气之下把笔给弄断了,我没好气:“他下回再来,你就告诉他,我不会再缠着他,他不用这么不择手段赶我走。”

    傅小瓷先是应了一下,然后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阿羡,我这么说你大约不爱听,可我真的觉得,他很想见你。当初你一句话都没有,突然就消失了,任是谁都会有疑问的。不论现在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不给他机会,他就不会再伤害你了。就算你想彻底结束,也该面对面好好谈一谈,你说呢?”

    这番话发自肺腑,不是替谁说话,而是真心为我,我听得出来。傅小瓷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我真的是怕了秦浪,每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样,有些人喜欢把他们抽丝剥茧,直到清清白白,而有些人喜欢用土掩埋,再不启封,我就是后者。

    “我会考虑的。”这是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

    刚把手机放下,但雅就敲门进来:“林总,极点企业的负责人已经到楼下了,您要先去会议室吗?”

    “好,走吧。”摇了摇头,把杂七杂八的思绪抛开,进入工作的状态。

    我一面往会议室走,一面觉得眼皮一直跳得厉害,离电梯不过几米的距离,我才从但雅手里将极点负责人的资料拿来,翻开,第一页的简介和照片就让我瞬间停下了脚步。

    “叮----”电梯开门。

    我看着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那个衣冠楚楚的、和我手上资料的照片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面前,眼皮突然就不跳了。

    什么叫孽缘,这就是!

    是能多有缘分,才能连工作都混到一起?难怪但雅昨晚突然跟我说,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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