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的药。
之前让人抓来煎着的药这会儿已经煎好了。
他想也没多想, 就把药碗塞到了纪初苓的手里,请她帮忙送进去。
钟景仍旧还在心疼他们小侯爷, 一张脸沉沉的没变过。特别是又听了杨轲刚刚的一些话后。
以他对杨轲的了解,他觉得杨大夫的态度古古怪怪的,也许是在拣好一点的话说。
钟景便更加认定爷的情况不好了。他想得多了,就觉着指不准爷接下来的日子还得卧床休养很久。
那么爷此刻最希望看见的,肯定就是纪二姑娘。
这药反正肯定不能是他端进去了。
纪初苓手里头突然被塞了碗汤药,紧接着就被半推半请地推进了屋子里。
等回过神来时,门已在身后关上了,屋子里头只有她与谢远琮两个人。
见她进来,谢远琮转过头来看她。
他此时正靠坐在床上,身上受伤的地方已经被杨大夫包扎好了,伤口附近的血衣部分也都给撕去了。
一身的绷带加大半的衣物,有一些半遮半掩,也就有几处衣料与绷带之间的空隙中,露了健硕肌肉出来。
纪初苓不留心看到了一眼,就忙把视线给移开了。
她的目光转而落在了谢远琮的面容上,他的一双眼看起来还挺精神的,只是脸上没有太多的血色。
当是失血太多的缘故。
可他身上都包扎成那样了,还处在这么个临时收拾出来的地方,却半点也不显狼狈,仍旧给人以气质矜贵之感。
谢远琮在看见进来的是纪初苓时,嘴角的笑就不自觉地荡开了。
他见小姑娘进来后站着不动也不吭声,便问道:“你不是来给我送药的吗?”
纪初苓一听,低头看了眼手里头端着的,想起这么回事来,点了点头。
他快些把这药给喝了,应当脸色会好一些吧。
她端着药碗小心走过去,在床边一张小椅上坐下了。
谢远琮见碗里头冒着热气,问她:“烫不烫手?”
“不烫的。”纪初苓闻言摇头,拿起里面的汤勺舀了舀。虽然有热度,但不是烫手的温度。
她说不烫手,那谢远琮就放心了。
他想了想,笑道:“今夜算你救我一次了。”
纪初苓又摇头。她没做什么,明明是他自己从河里头出来的。
“你伤那么重,现在觉得怎么样了?”纪初苓问。
谢远琮看见她眼眸里头尽显担忧。被小姑娘如此关心着,他有些难以止住要上扬的嘴角。
可见纪初苓一整夜都提心吊胆的,娇容倦悴,又心生悔意了。
不禁暗自唾弃自己竟会做了如此幼稚的行径。
可都已然如此了,事实他一时也说不出口。
要是得知他其实诓了她大半夜,小姑娘怕是得跟他翻脸了。
“别担心,我没事了。不过我该喝药了吧。”
在纪初苓听来,说自己没事了,那不过就是句安慰人用的惯语。
不过谢远琮这会儿是得赶紧把药给喝了。隔久了得凉的。
于是纪初苓连忙将手里的药碗递到了谢远琮的面前。
谢远琮一愣,旋即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视线往自己手上落了一眼。
纪初苓顺着去看,伤处包扎得结结实实的。
“看来得劳烦二姑娘贵手了。”谢远琮叹声气道。
纪初苓明白过来。不过伤者为大,何况谢远琮还是个大伤员。他手不方便,她喂他喝药也没有什么的。
“那你别动,我喂你吧。”
谢远琮绷了面容不动,点了点头。
心里头却美滋滋的。
一时间暗暗的欢愉劲,将那点诓人的愧疚都给盖过去了。
毕竟眼下他与她两人独处,还能有如此的机会,实属难得。
纪初苓舀了一勺,低头吹了两口,向谢远琮递去。
“我起身不便,好像太远了一点。”
说着,他轻轻挪动了一下手腕,掌心向下拍了拍他身旁的床边。
“你坐这里吧,近一些。”
纪初苓看了看,心想好像是有些远了。虽说她再往他那边递过去些,他也能喝到,不过是不那么方便。
纪初苓想想还是起身坐到了他边上。
一坐近后,谢远琮身上的药气闻着就浓了些。纪初苓又低头舀了一勺,能感觉到谢远琮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不移,忽然间有点不自在。
她赶紧把勺子递到了谢远琮的嘴边。
然而谢远琮看了眼勺子里头的汤药,面色显露苦恼:“还是烫的。”
纪初苓听了,眼不由瞪大了。
这药本来就已经不怎么烫了。
她怎么感觉谢远琮受了伤以后,变得很会使性子呢?
“会烫吗?”她收回勺子问。
谢远琮的神色很认真:“我喉咙一直犯腥气,禁不得烫的。你帮我吹吹吧。”
纪初苓听了有点迟疑。但一想他伤重,也许真是如此,一点烫都受不得的。
想了想她还是对着勺子吹了几口气。
谢远琮看着她小心吹气的模样,勾了唇要笑。在纪初苓抬头看过来时又赶紧收了回去。
他撑着慢慢坐起了身,向她那边靠了点过去。
“凉了么?”他问。
“凉了,可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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