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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复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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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天没复明(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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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凌珊很早就发现闻人以谨不太一样。

    她读的高中升学率挺高,提起这个学校,百分之八十的人会想到飞到天上去的分数线,剩下百分之二十想到的就是丑得一批的蓝白校服。

    除了个把特招的,能考进来的都不容易,每个人都闷头拼命学,卷子没完没了,老师开口说的永远是成绩、成绩和成绩。高一下学期开始,气氛就紧张得仿佛集体复读高三。

    压抑、急促,肖凌珊回想起高中时代,最先感觉到的就是那种好像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凶手是家长和老师,甚至还有自己,一双双手死死掐住她的喉咙,对着她说:“给我学!给我考年级第一!”

    在这种全体热爱学习的环境里,闻人以谨就是个异端。他不爱学习,而且毫不掩饰,逃课、缺考,甚至传闻和校外的社会人打架。

    但是老师奈何不了他。闻人以谨的成绩其实挺好的,稳坐班级前五年段前二十,给他个处分可能会影响以后大学录取;叫家长能联系到的只有个双胞胎姐姐,而且那姐姐还是个艺术生,举止比他还嚣张乖僻。

    倒是有老师想从别的方面为难他一下,比如任教的英语老师是出了名的难搞,从面相上就看得出,干干瘦瘦的中年女性,脸型狭长,嘴唇薄薄的,烫了个密度极高的小卷发,看上去仿佛一顶假发套在圆规上,学生就背地里叫她圆规。

    圆规的课很无聊,填鸭式教学,全班人昏昏欲睡,又怕她折腾,只能强打精神,唯独闻人以谨一个人坐在后排,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

    两节英语课连上,到第二节的后半,闻人以谨还在闷头睡觉,圆规怒了,直接一教鞭抽在他肩上,“啪”的一声,肖凌珊隔着过道都觉得疼。

    闻人以谨没太大反应,随手摸摸被抽的地方,抬起头:“怎么了?”

    圆规更怒,反手一指投影屏上的口语题:“站起来,你回答。”

    闻人以谨站起来,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好像有点茫然。

    圆规猜测他是回答不出来,露出个讥讽的笑,刚想开口扎他几下,闻人以谨开始答题了。

    流畅、清晰,声音清朗,标准到会让英语不太好的同学背地里说他做作的英音,甚至夹杂了几个不在教科书上的英语国家固定搭配。

    “答完了。”闻人以谨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的。

    圆规也不能再怎么样,随口说了几句认真听课之类的话,就让他坐下了。

    下课后是午休时间,肖凌珊和同桌一起赶去食堂抢饭,同桌用手肘戳戳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少女心思:“唉,刚才,闻人的发音也太好听了吧,肯定是在欧洲那边学的。我之前听说他爸是同声传译,他姐姐好像经常跑欧洲去。”

    肖凌珊一愣:“欧洲?”

    “对啊,她姐姐艺术生嘛,好像学的是设计那方面的,我不清楚。”同桌感慨,“哎,有钱真好。”

    肖凌珊蓦地想到了自己。从小到大,她妈妈一直给她灌输去国外读书的想法,为了攒这笔钱,她不怎么买新衣服、新玩具,连买个豆沙面包都要精打细算。

    她拼死拼活对着旧款的复读机联系口语,写一套套的卷子,困的时候掐自己的大腿,然而闻人以谨一开口就是标准的英音,不想上课了就直接趴在桌上睡。

    肖凌珊攥住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摸到了一圈不明显的毛边。

    她想,是啊,有钱真好。

    高二下学期,学习节奏越来越紧张,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肖凌珊不得不牺牲吃晚饭的时间去做一份家教工作,忍着那个五年级的小孩自以为是的羞辱。

    因为她爸爸的赌瘾又犯了,打零工的钱不够,回家就是要钱,如果不给,她妈妈遭受的就是无休止的谩骂和殴打。

    肖凌珊想过报警,但是妈妈把她抱在怀里,被打裂的嘴角渗出血来:“不行,不行……你爸爸被抓了,别人怎么看妈妈,怎么看你?珊珊,你要好好读书,到国外去,以后妈妈就能享福……”

    设想挺美好,但是去国外读书要钱,要足够的钱。肖凌珊也是为了钱,才会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

    晚自习前的那段时间刚好是下班高峰,她为了赶时间,抄了条小道,阴暗幽深,大声喊都没人听得见。小混混可能也有点心虚,没敢往肖凌珊脸上打,只在她腹部狠狠打了一拳,然后就把手伸进了她的校服里。

    那一瞬间肖凌珊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太恶心了,整个人僵直状态,什么反应都做不出。

    在小混混撩起她的裙子之前,她听见重拳落在肢体上的声音,然后上一秒嚣张的小混混,下一秒被怼在地上锤,一拳拳打在实处,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肖凌珊慌张地环住自己,抬头看见闻人以谨,他一脚踩在小混混脸上,表情淡淡的:“我上回怎么跟你说的?不让你要钱,你要人啊?”

    小混混被锤得鼻青脸肿,一个头两个大,含含糊糊地赌咒发誓,在闻人以谨收脚以后窜起来就跑,瘸着条腿都跑得挺快。

    肖凌珊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闻人以谨的视线落到她脸上。

    她呼吸急促,脸色苍白,闻人以谨只看了她几秒钟:“要报警吗?”

    “不要!”肖凌珊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别报警,求求你……我,我不能让他们知道。”

    闻人以谨没意见,犹豫片刻:“你这个校服……是附中的吗?”

    同班快两年,座位就隔着一条桌子划分出的过道,闻人以谨却连她是不是本校的都要靠校服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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