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吟在闻人以谨房间里蹲了一小时,蹲得她从腰麻到腿。在她觉得自己可以立马躺上手术台,做个下半身截肢手术都不用打麻药之前,闻人以谨终于来开门了。
“走了吗?”林微吟扒着门边,警觉地探出个头,头上加俩抖动的猫耳就是她常用的黑猫探头.gif。
“走了。”闻人以谨走进房间,“出去吧,我睡会儿。”
林微吟点点头,一条腿刚迈出门,闻人以谨已经伸手按在门边上打算关门。她顿觉不对,猛地转身,按住门边:“等会儿,刚吃完午饭吧,你怎么要睡觉?”
“午睡。”
林微吟还是觉得不对:“不是,你之前从来不午睡的啊,怎么今天突然要睡觉?你姐姐是给你灌了瓶褪黑素吗?”
“我之前不想睡,现在想睡。”闻人以谨单手扶着门边,忽然俯身靠近林微吟,略微温热的气息随着声音吐在林微吟耳边,“怎么,想和我一起睡?”
林微吟不知道翻译这一行对嗓音有没有要求,总之闻人以谨的嗓子真的很行,清朗干净,像是吟游诗人的调调。林微吟真情实感地觉得,凭闻人以谨的说话方式,到今天没被锤死,这把嗓子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平常他像个豌豆射手一样无差别进行语言攻击,林微吟都能忍了,他现在刻意压低声音,每个字都沙沙地磨过耳膜,吐字时不可避免的气息落在她耳朵尖上,像是风无意间拂过,又像是羽毛缓缓地扫弄。他的语气也很合适,低回柔缓,仿佛带着点诱哄的味道,在王都外徘徊的吟游诗人摇身一变就成了高塔上的巫师。
林微吟歪头避开,她看着闻人以谨,眼瞳里倒映出明月春柳一般的脸。
闻人以谨的脸真是能打,林微吟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比他更漂亮的男人。他带着笑,嘴唇是淡淡的红色,弧度恰到好处,眉眼间浮上来的却不是单纯的笑意,看林微吟时更像是恶意的嘲弄。
这一笑也真是美,闻人以谨整个人的气质陡变,简直是妖娆妩媚风情万种,同时把林微吟直接推了出去,和她之间再度竖起厚厚的壁垒。
盯了一会儿,林微吟缓缓呼出一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他胸口:“不好意思,本人今天开了技能,弱体无效。”
闻人以谨垂眼扫过胸口的那只手,没说话。
“给你两个选择。”林微吟冷酷无情,“你出来,或者我进去。反正我们得谈谈。”
闻人以谨在门上用力:“我要睡了。”
林微吟赶紧用肩膀挡住:“睡什么睡!”
闻人以谨面无表情地继续用力。
林微吟表情狰狞地反方向抵挡。
僵持了一会儿,男女之间的体力差异表现得淋漓尽致,就算林微吟是个能单手换饮水机水桶的女中豪杰,她也搞不过闻人以谨手上的力气。闻人以谨轻轻松松地把门往门框里嵌,林微吟面部表情扭曲成活体表情包都挡不住。
眼看着门真的要关上,林微吟恶从胆边起,一脚卡进了门框里。闻人以谨哪儿知道她能这么莽,手上没轻重,门边挤到林微吟脚上,只听见她倒吸一口冷气。
闻人以谨赶紧松手:“你……”
“没事,莫慌,我这叫为达到目的而做出的必要牺牲。”林微吟抽着冷气收脚,顺手把门开了,“体谅一下短期瘸腿人士,放我进去。”
闻人以谨还能怎么办,往后退了几步:“我扶你?”
林微吟十分冷酷地摇头。被门挤那么一下,脚疼归脚疼,但闻人以谨收手及时,没往死里关门,她距离成为优秀唐门弟子还有一段距离,还能自己拖着腿往里走。
她忍住脚上的钝痛:“闻人以谨,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平静的声音叫全名,闻人以谨沉默一下,之前紧绷的肩膀忽然松懈下来,他又变回了原来略显颓靡的样子:“谈谈假肢组装与护理吗?”
“……你是人吗?!”林微吟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背一遍气坏身体无人替,低头看着地板,以免忍不住拖着伤腿跳起来暴打闻人以谨,“是这样的,你的状况我看见了,我也不瞎。可能你自己没知觉,但我很明显地能感觉到,你之前吃饭的时候挺正常的,你姐姐来过之后……对,就是现在,你不太对。”
闻人以谨笑了一下:“是吗?”
“不要折腾自己了。讲道理,我们俩之间其实没什么好装的,我知道你是个只该死不甜美的俄罗斯套娃,你知道我……咳,反正我就是这个鬼样子。”林微吟舔舔嘴唇,“我也给你做了小半个月的饭,还有之前的事情,你亲口说过我们是朋友,我也认可。”
她抬头去看闻人以谨,稍稍停顿:“那我现在希望,你能像面对朋友一样,告诉我真相。”
闻人以谨同样看着林微吟,这回他面无表情,只是沉默地注视。
林微吟一向不怎么需要读空气,也不太会去推测别人的心情,但她无端地有种感觉,好像能从闻人以谨的眉眼间看出三分愁思。她有点紧张,忍不住再舔了舔嘴角。
闻人以谨忽然移开视线,语气寡淡:“想知道什么?”
幸福来得太突然,林微吟还不太适应,想了一会儿,挑了个应该安全的话题:“那啥,我冒昧地猜测,我觉得你现在的状况,和你姐姐过来应该有关系。所以我问一下,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她替我妈妈带了句话,问我,老房子里我妈妈衣柜边上那个箱子,我动过没有。”
“这个?”
“就这句。”闻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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