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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始皇的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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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七夜(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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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下斗胆,愿意一试。” 身后传来少年的清朗之声,如一阵清风般扫除了室内的死寂与哀伤。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

    “你……你说什么?”芈泽猛然转头,一滴泪珠来不及收回,倏地从她眼眶跌落。

    她生怕自己听错了,摇摇晃晃着起了身,抽噎着走向那说话之人,张嘴之时便打出一个哭嗝:“你……嗝……再说一遍?”那尾音也变了个调,生生转成了嘶哑的破音。

    “臣下愿为大王救治。” 那人修饰了下措辞,朗声答道。然而一对上芈泽的目光,他只觉心中一怵,便又垂下头补充道:“不过臣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方才王后眼中忽然迸发出精光,仿佛枯木逢春,旱苗得雨,看得他心里一阵发虚,便在心中怀疑起自己此番是否有些托大了。

    “你只管救治,至于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芈泽叹了口气,将说话之人扶起,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无且内心暗喜,面色却依旧淡然,弓着背起身道:“臣下夏无且,乃是一名侍医。”

    他不过是个奉药囊侍在君王之侧的小小侍医,从未想过有一天竟能受到王后如此礼遇,一时便有些受宠若惊。

    “夏无且?我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芈泽觉着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不过她也没空细想,扯着夏无且就到了到赵政床榻之前。

    “臣下不才,数月前大王的左臂便是臣下给医治的,王后许是……”见芈泽只是敷衍着点了点头,夏无且便识趣地将剩下的那半句话吞了回去。

    他就说嘛,贵人毕竟是贵人,和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终究隔着一道天堑。那王后只不过说句客套话,自己却当了真,简直是得意忘形了。

    夏无且无奈地摇了摇头,便探出二指去查赵政经脉。

    “且慢!”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芈泽回头,见着那说话之人便蹙起了眉头。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阻挠过她的那位太医令钟呈文。

    “你且安心救治,其他的都交由我来处置。”芈泽向夏无且扔下这句话,便迅步走向钟呈文,哂笑道:“正值大王病重之际,不知钟太医又有何作为?”

    “那夏无且不过一个侍医,又是年轻气盛的,立功心切,一时夸大其词也是有的。”钟呈文虽作着揖,面色却毫不恭敬,“王后病急乱投医,臣下只是担心您受人蒙骗罢了。若是他医不好大王,那王后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原本她还想着日后与这钟呈文清算总账,没曾想他又跑来招惹是非。眼下赵政那儿她也帮不上忙,如今他都把脸凑过来让人打了,那就怪不得她手下无情了!

    “你还真是忠心一片啊!”芈泽冷笑一声道:“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我看实则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心吧!”

    “王后在说什么,臣下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钟呈文眼神开始游移。

    这钟呈文不愧是官场中人,见情势不对立马就装起了糊涂。芈泽恨不得立即将他那张虚伪的面具揭下来,扔在地上狠狠踩裂!

    “你存的什么心思我懂。”芈泽站至他面前,意味深长道:“你是怕夏无且把大王治好了,你那太医令的地位就不保了。钟太医修习医术,应当不会不知道武先王之时,太医李醯妒杀扁鹊的典故吧。”

    依着这钟呈文的架势,想必以前没少用这借口来打压新人。芈泽越想越气愤,便继续道:“技不如人尚可体谅,至于德不如人么……”

    她拍了拍钟呈文的肩膀,“《易经》有言,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你且自己估量估量吧!”

    “臣下不过好意提醒,只想尽个做臣子的本分。至于王后纳不纳老朽这谏言,就不是臣下可以做得了主的了。”钟呈文“扑通”一声跪下地,面露激愤,慷慨道:“臣下一片赤诚,却被说成是为了一己私利,臣下不服!若王后非要将这罪名安在臣头上,臣下纵使肝脑涂地,也绝不认罪!”

    果然一说不过自己就开始转移话题,装起委屈来了。芈泽目光扫过钟呈文,微微一笑道:“这天底下哪有自己治不好病,却要拦着不让别人治的道理呢?”

    说到激动处,她将袖一甩,伸出手直指钟呈文,头上发钗摇动,清越作响,“堂堂太医令,执掌一国医事政令,不潜心钻研医术,倒是把官场上党同伐异的那一套都学去了!方才你自己救治大王之时便有意推诿,如今却又当着众人之面攻讦于夏无且,意图昭然若揭,其心可诛,还敢说自己无罪?”

    “有才无德,其才难用,更何况你这既无才又无德的尸位素餐之人呢?”芈泽轻嗤一声道:“不过我原也不打算以理服人,那今日便来个以力服人吧。须知世上总有些胡搅蛮缠之人,与其讲理也讲不通,我又何必白费那口舌呢?”

    又向门外喊道:“来人!把太医令给我拖下去,暂且收押至刑房,听候发落!”

    她见着那群太医中似乎有人欲要为其求情,便露出个笑来,“狱中寂寞清寒,你们谁要是愿意去陪陪钟大人,我倒是可以通融一番,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众太医皆面色惶惶,无人再敢说话,芈泽出尽胸中一口恶气。

    权力的滋味是如此美妙,仅仅是浅尝辄止,就已让她迷醉。

    上演完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芈泽阔步走向赵政的床榻,看着浑身插满铜针,如同刺猬一般的赵政,便心疼地皱了皱眉。

    他双目紧闭,早已昏厥过去,若不是那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恐怕芈泽也不会认为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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