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随之晃动。
允颀垂眼失笑地摇了摇头,清浅一声叹息,仿佛一记微风,隐匿在明月当空,花好月圆下,他心里空置许久,竟然隐隐生出一股冲动,一种近似于立在花前,忍不住摘香品味的冲动。
不见他接话,湛湛空空落下手,后听他说道:“明儿宫里会很热闹,场面人居多,开场跟大伙混个熟脸儿,再往后王府的门面就撑起来了。”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点怵,她低下头忧心道:“王爷您也太高看奴才了,要说是票友唱戏,那儿缺个花脸,这儿短个老旦,奴才还能凑合,听说三位外藩王爷年里都进京来了,这宫里的大戏,奴才绝唱不开的。”
允颀道:“合着你就敢跟我叫份儿?真有能耐咱们进宫里漏脸儿去,我这头就短个福晋的角儿,叫开了板,唱开嗓子也就明白了,你放开心叱咤,有什么好怕的?”
三位藩王年底受召归京,遇上亲王大婚,宫里少不得聚头会首的场面,她先前跟宫里,跟各个公侯王爵扯不上半点干系,猛得被镶上亲王福晋的头箍,真觉得有些承受不起。
“王爷?”她杵着胸,央求道:“明儿我若真出什么岔子,您可得替我包圆了。”
他轻轻在她背上铲一巴掌,凶巴巴地道:“站直,偻着成什么体统?又不是没穿鞋,怎么一副穷矮半截儿的劲儿,不明白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呢。真出什么岔子,我原价儿把你卖回去,不落你的行情。”
回头真见她一脸喜滋滋的,他板起脸吓唬她,“怎么还当真了似的?你可甭在心里盘算什么孬主意,爷要是恨起来,生吃了你。”
湛湛又一瞬垮了脸,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是场交易,总有握手言和,各奔东西的一日,照他话里的意思,仿佛她活该被他套牢,不该有那样的念头似的。
一路骂骂怏怏回到寝殿,后街二更的梆子刚好打响,折腾了一天,诚亲王进后殿里洗漱,湛湛疲累不堪,沾着枕头就睡,夜里惊醒过好几回,借着窗外混沌的月光,她隐约察觉到肩外的身影,陌生地铺展在她的身侧,凉凉的,像是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