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同几人一道用完午膳后, 刘伯安排癞子去了名下一间新开的饭馆当厨。景儿想跟着南烟, 南烟未应, 只让她暂且先跟着刘伯做事。
从酒馆离去后, 南烟在长安城游玩并未直接回相府。不多时, 她缓步至一小巷转角, 快走几步,贴着青灰色的墙壁听身后来人的脚步声。
那人在转角处迟疑片刻, 终是踏步上前。南烟立即伸手紧攥着这人领口用力将他压在墙壁上。
“南烟姑娘, 是殿下让我跟着你的。”
李常洛在南烟动手前冷静的将身份解释清楚。
南烟稍稍一愣, 想起昨夜之事, 将手松开。
“我出相府你便跟着了吗?”
“是。”
李常洛整理好被南烟弄乱的衣襟,向南烟揖了一礼,道:“殿下这几日事忙不便出面,因此着属下保护南烟姑娘。”
李常洛此言为真, 但有一事未告知南烟,自她从相府出现后一直跟着她的人除了自己, 还有冯希臣的手下。
南烟掸了掸袖口, 问道:“你家主子近来是何事繁忙,还有, 你们可有南易的下落了?”
“殿下所忙之事皆有关朝政, 属下不好过多泄露, 至于南大人的下落,我们的人已摸清他上岸地点,正着人布网排查他逃离路线。”
“南易这人谨慎多疑, 劳烦你们费心了。”
李常洛听完,道:“分内之事,不麻烦。”
“你既奉命护我安稳,日后便不必躲在暗处,如席秀一般侯于我左右便是。”
南烟低道。
李常洛迟疑,“我年前曾在殿下周围露过脸,未免有心人猜忌,近来或许不好在明面上候于南烟姑娘左右。”
南烟颔首表示理解,也未就此事多讨论,大摇大摆的从小巷走出,回相府时,南烟想从侧门进府,李常洛令人提醒南烟,邀她由相府正门进入。
甫一进门,正好被等候她多时的青年逮住。这人是前几日在酒馆遇见的冯希白好友,今日前来,是特意试探俞夫人看两家可有结亲的意向。
不用多想,这结亲的对象自然是如今身为俞沉义女的炳南烟。
俞宛清坐在母亲身旁想看南烟如何招架,南烟想了想,便真如同义女般先向俞夫人揖了一礼,随后垂头温婉道:“南烟家中无人,此事自是由干爹干娘做主。”
俞相不在,这事便落在俞夫人头上。
俞夫人此前得了夫君的令,说这女子是贵人,轻易得罪不得,因此她才安抚小女宛清莫要就此前两人争吵之事责难这女子。
她既是贵人,那这事怎会轻易由她做主?
俞夫人一脸为难,如今夫君不在,她有些担心若是弄出岔子会如何?
俞宛清在一旁见南烟如此乖顺听话,心中不喜,来提亲之人家世人品皆不若俞宗衍,南烟却似并未有拒绝之态,她兄长难道还不比这人强?
这青年是俞宛清刻意招来的,只想着尽快将南烟打发走,她才顺眼,如今却又不忿南烟轻视她兄长。
俞夫人沉吟片刻,道:“婚姻之事由父母做主,但夫君不在,我亦不好独断。”
她朝那上门提亲的人和蔼笑道,“这事暂缓如何,但公子既亲自上门,不若将你的生辰八字留下。”
那青年见此忙应道,“生辰八字早已备妥。”
话落之际,已有媒婆欢天喜地的携了青年的八字恭敬的递给俞夫人,此事若真的成了,她这红娘之名在长安城只会愈发响亮,因此做起事来丝毫不敢怠慢。
俞夫人将八字收入怀中,媒婆笑着候在一旁,见俞夫人未曾令人写下南烟八字递给她,也不尴尬,本来此事便是男方主动求娶,算是高攀!
这般,几人在大堂说了会体己话,南烟便告辞离去。
俞夫人讨要八字,且称俞相不在不好做主只是推脱之举。届时,若要将人打发走,只待称八字不合便是再好不过。
厢房内,因着没有外人,李常洛便从暗处现身。
席秀向来便十分八卦,听了今日有人上门向南烟提亲,问道:“那人是谁啊,怎的突然上门来了。”
“一面之缘罢了。”
南烟将窗扇阖上,看向李常洛,方才她想从侧门入府,这人却诱导她从正门进,正巧撞上一直等着她的俞家奴仆。
李常洛是周时生的人,周时生这是想做什么?
接连几日,南烟再未出门闲逛,如今不比在盛和村,有席秀及李常洛在,她便时常邀这二人与之对打。
席秀腿上功夫不错,擅轻功。李常洛因常年跟在周时生身边,精通人体各处穴位,擅长点穴、暗器。
一段时日下来,南烟轻功渐长,在暗器方面也算是摸了些皮毛。
周时生再未出现,他不出面,李常洛亦不相告捉拿南易寻找炳熙的进展,她亦不主动发问。
这事看着似乎暂时搁置了下来。
俞宗衍再未露面,反是俞宛清出现过几次。她待南烟十分客气,告之她上门提亲之人已被她父母回绝,随后又想探清南烟底细。
南烟未理会她,看在俞宗衍的面上,将她委婉的请了出去。
……
再有几日,天子五十大寿,宫中举行夜宴。
周时生此次南下处理禹州水患有功,且天子令他暗中审查于广善一事,最终这事却闹到长安城,落得如今这般模样。不仅于家伏诛,南易父子亦被此事牵连扯出些陈年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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