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扑哧”笑出声来。至于去寻永玙禀报黛玉偷溜出门的事情,紫鹃可不傻,她才不干呢!
再说黛玉裹成一团,在前面走,雪雁却在身后急追,好不容易才在大门口赶上了她。
雪雁抓着黛玉衣袖,苦口婆心要劝她回去。
黛玉却道:“雪雁你莫拦我。我不去远,就在门口看看。再说,此生我也只此一日,能亲眼看一看我出嫁时的情形。”
“明日逍遥王来迎亲时——”雪雁还想再劝。
黛玉却打断她道:“那时候我盖着红盖头,坐在花轿里,又哪里能看得见?”
“这……”雪雁一想,黛玉言之有理,可又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就在雪雁还在思量时候,黛玉看准时机,挤进送嫁妆的队伍里,转眼儿就不见了踪迹。
等到雪雁想清楚了,再想来寻黛玉的时候,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哪里还能看见她的身影?
雪雁眼泪登时便要急出来了,闷头就要冲进人群里乱找,蓦地右边肩膀被人拍了一拍。
雪雁连忙回头去看。
只见拍她之人竟穿着和她一样的林府丫鬟服饰。从头到脚一身新,绯红外衫映着双丫髻,可爱喜庆里透着一丢丢的别扭,似乎眼前人并不该穿这身衣裳似的。
“啊,穆白姐姐!”雪雁惊喜出声。
原来便是黛玉在平安州时那位大发神威的女侍卫。
穆白冲雪雁竖起一指,示意她噤声,再往不远处人群堵塞之处指了一指,低声道:“妹妹莫慌,姑娘在那里呢!”
雪雁早就不慌了,喜滋滋上手挽住穆白的胳膊,便道:“有姐姐在,我还担心什么?平安州之后,便再没见过姐姐。我和紫鹃都当姐姐回宫当差去了,不成想今日还能再会。难道姐姐也是来给姑娘添妆的吗?”
雪雁孩童性情,至今仍旧丝毫未变。找人关头还有闲心和她话家常,穆白一时哭笑不得。眼见黛玉又要走远了,穆白忙拖着雪雁边尾随边答道:“妹妹忘了,我并非大内侍卫,而是贤亲王府的亲兵。自打平安州一役后,我便被小王爷派到了府上,做姑娘的贴身侍卫。只不过——”
穆白正说着话,忽然望见对面来了一人,知道再不用她担心了,便索性扭头冲雪雁道:“我是三等丫鬟,只在院里伺候。雪雁姐姐事忙,便不曾识得。”说着还冲雪雁挤了挤眼睛。
雪雁蓦地有些难为情。可是转念一想,黛玉院子里大小丫鬟加起来有二十多个,还有专门训练了来跟各位管事学习做生意的丫鬟学童。穆白又擅长潜踪匿迹,平日无事,轻易并不露面,也不怪自己竟没发觉。
思及此,雪雁这才想起又把黛玉忘记了,慌忙扭头再去看时,只见黛玉身边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人。
那人身形十分挺拔,一袭紫衣,便是挤在人群,也十分扎眼。且两人站得极近,肩膀挨着肩膀,似乎,那人的手还碰到了黛玉的柔荑。
“哪里来的浪荡子,快放开——”雪雁蹦起老高,拽着穆白就要冲过去给那个浪荡子一个教训。
哪知堂堂王府亲兵、如今黛玉的贴身女侍卫不帮忙就算了,还一把捂住了雪雁的嘴,任凭她挣扎,拖着她就往人群外钻。
雪雁惊恐地看着自个儿被越拖越远,而那个浪荡子不仅不收敛,反倒俯下身去,冲着黛玉低声说话。
竟然还掀开了黛玉的面纱!
可是,黛玉面纱下的脸,竟是笑着的。
姑娘在笑?雪雁忽然不动了。
穆白见她不挣扎了,这才松开手,急忙解释道:“雪雁妹妹,你别误会,那人是——”
“姑爷!”雪雁脱口道。
正是姑爷永玙。
且说永玙,本在逍遥王府内试他大婚时的吉服。文竹忽然来报说,林府送嫁妆的队伍才出大门就被人群拦住了。据说是一方要添妆,另一方不收。
永玙也是头一回听见还有这种事,顾不得宫廷裁缝还没给他量体,一把扯下吉服,一阵风般刮了出去。
因为他报信结果放跑了新郎官的文竹和奉旨来改衣服量尺却还拿在手里的宫廷裁缝:……
等到文竹追到门口,照旧只能看见他家王爷一骑绝尘的背影。
话分两头,再说黛玉好不容易摆脱雪雁的纠缠,一头扎进人堆里,这才看清眼前热闹的景象。
林府小厮们本来抬着嫁妆后脚贴着前脚如串珠一般往逍遥王府行进。
只是,才突破了商贾百姓们的热情封锁,走到街口,就又被一群书生拦住了。
那些书生们各个手里捧着一本手抄书籍,死活拦着送嫁妆的队伍不让走。
黛玉挤到前面一听。却听领头一个三十岁上下方脸阔口有点莽气的书生中气十足地道:“俺们是山东府的举子。听闻雅舍主人大婚,今日特来添妆。这些都是我等在山东府雅舍别馆亲自手抄的孤本古籍,为表我等贫寒举子对雅舍主人馈书大恩之点滴回报。略微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管事务必收下。”
那管事早得了应妙阳嘱托,嫁妆抬数万万不得超过二百之数。适才那些吃喝嚼用之物零零碎碎,全都收下,转头送去善堂或者折算成银,都还好说,总多不过一抬之数。
可是这些书本,又贵又重,极占地方。若是任由这些人添妆,莫说二百,怕是三百抬都包不住。
管事自然婉拒。
没想到那书生却是个认死理的,无论如何也不让步,非要管事收下。
两拨人挤在路口,再加上看热闹的闲人和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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