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永玙单枪匹马, 闯到那小隔间内, 本以为会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却原来竟是小小一个类似当铺的柜台。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掌柜模样的人, 听见有人进来, 却头也不抬,只拿手指轻轻敲了敲柜台面, 另一只手推出来一块小盘子,示意他把东西放上去。
    永玙想了想, 又打量了一下那人身后并排摆放着的一摞摞的金元宝, 默默把银票放了上去。
    柜台后面的人只瞄了一眼盘子上的银票,见是三万两一张的,略略动了点儿心。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几万两银子并不算怎样。可是待他看清楚数额后面的落款竟是是金子时,终于抬起眼皮望了对面一眼!
    “呵——”那人一见永玙形貌, 便是跟那龟公一般, 倒抽了口凉气。好俊的公子!好肥的——羊!
    “那个, 这位小公子,您怕从没拿过这般多的金子吧?这三万两金子您怕是提不动。不若小的先给您兑换五百两您拿着玩, 余下的再命人给你抬过去。”柜台后面的人乍看见三万两金子的数目, 还以为是他自己看花了眼。直到他看清楚永玙的形貌,才知他们享乐园来了真正的大户, 立时打点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招呼永玙道。
    永玙想了想,点点头。他出门从来拿的都是银票,或者一些金银锞子,偶尔带些珠宝, 确实从来没有拎着厚厚一布袋金元宝到处走。
    那人亲自给永玙封了五百两金元宝,又拍了拍手,从后面叫进来四个彪形大汉,让他们拿着兑牌去领余下的两万九千五百两金元宝,按永玙吩咐抬走。
    吩咐已毕,那人又问永玙道:“不知小公子还有何吩咐?”
    “咳咳,你们这里最多能兑多少钱出来?”永玙问道。
    那人听说,忽然笑了。本来一直微微弓起的身子也坐直了,道:“这您却把小的问住了!俺们这里每日兑出去的金子跟流水似的,数不胜数。若说最多都兑多少?便是您这银票,再抽出几张来,俺们也兑得起!”
    “哦?”永玙面上露出惊讶神色,却不是作伪。
    几万两金子,便是京城那家最大的钱庄也需要时间筹集,区区一个平安州里的私、娼园,便敢夸下如此海口!可见有金矿之事,端不会假!
    “小爷却不信。”永玙故意摆出十分傲慢、不屑的神色,又道,“小爷也不怕跟你说实话,爷家里是开钱庄的,还有银楼,顺带也做金饰,苏杭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人听说,点头哈腰,道:“自然,自然。小的相信,若非有那等富可敌国的家底,小公子一口气也断断拿不出这般多银票。”可他嘴上如此说,面上却还摆着一副“随你报数,统统不在话下”的表情。
    永玙便道:“但是骤然兑换六万两金子,也不是立时便能备好的。”
    “寻常,不,最大的钱庄都办不到,俺们却可以。只要小公子有那么多银票,俺们就能拿出那么多金子。”那人信心满满地道。
    “此话当真?”永玙问道。
    那人一拍胸脯道:“自然当真。兑金处童叟无欺,言出必践。”
    “好!”永玙一拍柜台道,“贵处既然敢这般放话,想来知道钱庄兑换的规矩——凭票给付。小爷拿了银票来,三个时辰内,你若兑不出金子,这兑金处的招牌就得砸了!”永玙见招拆招,干脆装成了来砸场子的钱庄少东家。
    柜台后面的人却丝毫也不畏惧,一推面前托盘道:“不用三个时辰,最多两个时辰。小的就能把金子给您运来。”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啪啪!”永玙拍了两下掌,冲外面叫道,“杨叔,快进来。”
    自打永玙冲进隔间,杨毅不放心,也早跟到了门外,侧耳听见里面只是小声对话声音,没有异常,才一直在外等候。此刻听见永玙呼唤,急忙钻了进去。
    “少爷,您有何吩咐?”杨毅恭谨地道。
    永玙却头也不回,直接说要兑金子,装腔作势地道:“请杨叔快去寻我的小厮,再拿来三万两金子的银票。就说小爷和这里的兑金处打了个赌。”
    杨毅多精明的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知道了永玙是想借机,探察出他们挖金矿,冶炼、制作金元宝甚至运输的整条线路。却不动声色地伪装成忠仆模样,劝导道:“少爷,何必跟他们一个园子里的人……天下第一钱庄,任谁说也是咱们。何况六万两金元宝,咱们又该如何带回去呢?”
    永玙却不管这么多,纨绔恶习尽显,猛地一甩袍袖,端出少东家的架子,恶狠狠地道:“杨叔,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杨毅假装去揩头上的汗水,冲永玙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找文竹了。
    其实,他却是去寻那两个大内侍卫了。
    那两人更不是省油的灯,在永玙当面锣对面鼓与人说话时候,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把这片空地巡了一遍。不仅是兑金处,连带后面藏金的仓库,搬运工人歇脚的耳房,甚至运金的骡子们吃草料的地方,他们都摸了一遍。
    杨毅只是在院子中央站了一站,左右望了望,便拔脚出门。
    刚走近塔楼上巡守目光不及之处,身后便落下两个家丁打扮的人来。
    却正是那两名大内高手。
    杨毅把永玙和兑金处的人打赌,要兑金子的事情说了,嘱咐他们跟着换金的大汉们摸清楚金子的来路。
    那两人听罢,点了点头,互相比划了两下,便又从杨毅面前消失了。
    杨毅摸了摸胡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