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潇湘妃子看她神情,十分古怪。前因后果串联一看,杜寒清心下便有了猜疑。此刻再见母亲矢口否认,忍不住脱口说道。
刘氏忙不迭给她使眼色,却已经晚了。
早被杜明看在了眼里。
“罢罢罢,看样子我已老眼昏花,实在识人不清,便是连区区家事都管不住了,还如何做这一朝宰辅?现下我便回去,给圣上上辞表去。”杜明长叹道。
只因他深知这刘氏之所以暗地里有这般多的作为,不过是仗着他宰辅的身份,想要让杜寒清入宫为后、为妃。若是他说要辞官归故里,刘氏定然不依。
果然,刘氏闻言,哭着扑上前来,磕头连连,再不敢有丝毫隐瞒。除了外来僧的身份、由来,两人计较,连带她命人恐吓宝钗,只许宝钗参试却不许宝钗夺魁的事情都交代了。
众人听罢,杜寒清头一个不可置信地望着刘氏,质问道:“母亲,你竟这般、这般不相信女儿吗?”
最让杜寒清难过得却不是她母亲为人阴险、卑劣,而是就连她的亲生母亲都不相信她有那才华夺得魁星,甚至要去威逼恐吓一个商户之女!
就连杜礼也没想到他那亦是大家闺秀出身,平素温柔可亲、端庄贤淑的晚妹,背地里竟是这种人!不自觉挪动双膝,离的刘氏远了一些。
不提旁人如何看法,单是刘氏,待说出恐吓宝钗的话后,也觉得众人看她目光都不同了。
混杂着惊疑不信、鄙薄厌弃,甚至可怜!
可怜比厌弃还让刘氏觉得不能忍受。她抬头,寻着感觉望过去,正对上杜明的目光。
杜明略显浑浊的双眸里,有岁月风霜、人世变迁,巨浪淘沙后沉淀下的睿智、清明。
“二儿媳妇,你还是快去寻到那薛姑娘,亲自给人赔不是,求得别人谅解!之后,再老老实实把清丫头带回家去,赔了旁人损失,从此……”杜明说到此处,却说不下去了,看了看他那退缩到了一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二儿子,又长叹一声,方道:“哎——今日之事,我便不追究了。以后你,自求多福吧!”
刘氏还不明白,那头儿,杜礼已向着杜明深深磕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