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仙门那名男弟子与女子告别后,径直进了客栈, 没过多久门外便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以及粗重的呼吸声, 慢慢往另一头的房间走去。
如今在酆都城内不会敛息压步的弟子,只有不久前和凌潇一起遇到纸人并发生打斗的另外几名弟子了。
“师姐。”江舟显然也发现了, 他朝门外偏了偏头,意有所指道,“和凌潇一样。”
“这个阁楼竟然能进去,之前一直锁着门, 我还以为不能进。”徐忧望着对面的阁楼, 黑漆漆的窗户里仿佛藏着一双眼睛,也正凝眸盯着自己。她和那双眼在两扇窗户后, 隔空对望。这种感觉让徐忧不适地颤了了颤, 皱起眉道, “我们要去问问盛仙门那个男弟子吗?”
林菀的视线落在床上躺着的人,“那么麻烦干什么, 屋里不就有一个能问的。”
徐忧犹豫了一下, 又道:“可……他应该没那么快醒来, 问那个男弟子要更快些。”
林菀垂眸看了眼地面, 她也知道现在去问那男弟子, 是最快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方法,但她又想到了凌潇刚刚还没进阁楼就是那副癫狂的模样,那男弟子进过阁楼,说出来话的还可不可信, 就变得很难说了。
她抬眼看着徐忧,笑道:“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师妹若是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人醒了我再去叫你。”
徐忧摇头道:“我不累,我陪师姐一起等。”
林菀没再说什么,转眸看向了窗外,半空中倒挂着的那些伞灯熄了后,周围一下子暗了不少,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街上的那些纸人,它们依旧自顾自地干着手头上的事,似乎有没有灯对它们来说都一样。
他们在城内逛了许久,就发现了这么一家客栈和青楼,或许那些深巷里曾经也有过许多暗娼馆,但如今酆都城里没了人,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比起风花雪月,听歌狎妓,酆都人好像更愿意埋头苦干,扎出一个个无人能比,栩栩欲活的纸人来,好能赚取到更多的钱。
就在这时,有几个逍遥门的弟子从另一条街拐过来,看见熄了灯的阁楼先是一愣,站在原地低声交流了几句,才往客栈这边走。
从他们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时,林菀一颗心就悬了起来,害怕他们也会和凌潇一样,看见幻象然后不顾一切地往阁楼奔去。看到他们停在原地不动,林菀手都按在窗台边了,只要他们有所动作,她就会从窗户跃下去。
还好,他们只是站了片刻,并没有任何反常举动,林菀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处。
那三层阁楼就建在客栈对面,又修建得精美绝伦,加上那一声声让人浮想联翩的歌声,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想必那几个弟子也是突见那阁楼不光是熄了灯,还没了歌声,猜测有问题才停下来交流。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林菀望着阁楼喃喃道。
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幻象,可契机又是什么呢?
他们回来时也都看了那阁楼,可出事的却只有凌潇,总不可能是因为凌潇第一个看向阁楼吧?这显然有点说不去。
除非……凌潇做了什么他们没有做的事。
自从进了酆都城后,大家一直都在一起,从未分开过,唯一一次分开就是不久前众人分成好几组出去寻找线索,而凌潇也正是在这时遇上了白日他夸赞过的那个女纸人,并在打斗间引来了其他纸人。
“师姐,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傅予安在身旁提醒道。
林菀和他对视一眼,脱口而出:“纸人!”
是了是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都能说通了。林菀眼珠转了转,梳理了一下现有的信息,其实有个很明显的线索被他们给遗漏了。
目前看见过幻象和进过阁楼的两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和纸人接触过。
凌潇说过,他和几个师兄一起,想要去城门口看看时走错了路,然后就遇上了那个女纸人并且和它交手了。
林菀转身对徐忧和江舟道:“他们都和纸人交手过。”
她虽然也和一个女纸人接触过,但那个女纸人和她说话时,她没有理会,而是装作没听见它的话,也并没有和那个女纸人交手。
江舟一点就通,立马接道:“他们也都被暂时耗掉了真气。”他顿了一下,又道,“所以能看见幻象的人,是没有真气的人?”
徐忧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道:“那当初鬼仙被除后,回来酆都的人……也许不是死于城内阴气太重……”
如果幻象是只有没真气的人才能看见的话,那么当初事情过去后,又回到酆都的百姓无异于是死得最快的人。他们都只是普通人,都没有修为,更没有真气。
“的确有这个可能。”林菀沉声道,“但现在这些都仅仅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江舟看着林菀,直接道:“但我们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
林菀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那要告诉他们吗?”徐忧问道。
“不。”傅予安和江舟异口同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江舟耸了下肩,朝傅予安挑了挑眉,剩下的话让他来说。
傅予安道:“他们不一定会相信。”
林菀抬眼看着他俩,心里那点觉得几人没有默契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
这也正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他们当然可以告诉众人,可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不一定会有人相信。
盛仙门的弟子不一定会相信他们这番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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