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个心腹就在大殿里头与宝庆府警察局的副局长以及张斗魁莫师爷程副官等中间人见证人一道喝酒。几方人马都交错放了警戒在庙里巡视,惟恐被对方坑了。厨房大灶砌在后园,顾岳他们挑着柴头也不抬地从侧门往后园走,完全没有靠近大殿的意思,警戒的哨兵看了看,便没放在心上。
郭瞎子也没注意这些挑柴人。他向来小心,不但提前一天就放了明哨暗哨到八桥镇,还规定了今天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来报告一次。张斗魁手底下有多少人多少枪,他打听得很清楚,知道应该是放了几个暗哨出去,不过也不多,了不起两三个,无关大局;程副官只带了一个班的卫兵,都在庙里;宝庆府警察局昨天来了三个人,今天来了十个人,放了三个哨兵出去,其他人也都在庙里。
这些人盯他盯得紧,也把自己都绑在庙里头了。
至于李家桥的民团,哨探报告说李家桥这几天在山上烧炭,男丁大半不在村子里,所以只架了枪、抬出土炮、关了大门摆出守村的架势。
郭瞎子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
后园里头,三个大灶都忙得不可开交。大殿后门外的走廊底下,堆了半人高的木柴,还有一堆引火的稻草枯枝。前头几个卖柴的依次将木柴挑过来,整整齐齐地码好。后窗开着,木柴只能码到平窗子底下那一线,便要绕着殿角往侧面码过去。
顾岳两人干脆挑着柴直接绕到侧面去码。
这是乡间常见的忙碌景象。
殿内殿外,大家似乎都在耐心地等着开席。郭瞎子也不急着和警察局那边讨价还价,打算着先吃饱喝足再说。两边都在打哈哈,看起来一团和气。
大灶上的肉香味越来越浓,大家也越来越心不在焉。
吴厨子揭开正在煮东坡肉的那口大锅的锅盖看了看,又拿筷子戳了戳,满意地高声喊道:“上菜喽――”
在殿侧巡视的郭瞎子的哨探,忍不住吸着鼻子向那边探头探脑。和他搭在一组巡视的恰好是蔡辛会。顾岳的视线与他一对,蔡辛会眼睛一缩,急速转了几转,便猜到了顾岳伪装成挑柴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声色不动,只放慢了脚步,和郭瞎子那个哨探略略拉开了距离。
顾岳放下担子的同时,一个手刀劈在那个哨探的颈后,蔡辛会立刻抢上前来与顾岳一道扶住那个被劈昏的哨探,让他靠着墙壁缓缓滑倒在地上,以免惊动其他人,顺便将这哨探背着的枪给缴了。
和顾岳一道进来的另外四个挑柴人,接过顾岳递过来的□□,飞快地上了膛。
这四个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挑起柴来半点也不违合。郭瞎子自以为将张斗魁这边的兵力算得很清楚,也盯紧了李家桥的民团,却忘记了八桥镇这一带其他村子的民情风俗也深受李家桥的影响,成年男丁,包括不少妇孺,大多是能够操刀子动枪的,只是因为李家桥名声在外,将其他地方都盖过去了。
顾岳将□□插在腰间,□□架在了肩上。加上蔡辛会,一共六个人,两人往前预备控制大殿前的空地,两人往后准备控制后园,还有两人慢慢潜向大殿的后窗,只等下个信号一来就立刻发难。
吴厨子又喊道:“东坡肉来喽――”
殿内殿外都有些骚动。郭瞎子一伙人的视线和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转向了上菜的方向。也就在这个时候,张斗魁突然从桌子底下的暗扣里摸出□□来,抬手便是一枪,郭瞎子刚刚侧过头去,瞎了的那只眼正朝着张斗魁的方向,反应不及,正中太阳穴,砰然翻倒在地。
随着这一声枪响,殿内殿外立时大乱。郭瞎子的部下仓皇地去抢架在一边的□□。张斗魁的部下此前也将枪枝架在了一边,这时候去抢,本来也不占优势,但是顾岳六人却是手头有枪的,一时间枪声大作。从大殿后面潜入的两个人,先射倒了守在门边的两个土匪,躲在神像后头,正好可以控制整个大殿,郭瞎子带来的几个人不敢乱动,被一一掀翻在地捆了起来。
后园里的三个土匪虽然带着枪,但是猝不及防,只有一个手快的来得及开了一枪,子弹擦伤了一个帮厨的伙计臂膀,然后立刻被击中倒地,另两个则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射倒了。
顾岳和蔡辛会负责控制大殿前的空地,这边郭瞎子的人最多,足足六七十号,不过一边是便衣,一边是军服和警服,泾渭分明,很容易辨认。顾岳两人以大殿外的廊柱为掩体,居高临下,占了先发之机以占了地利,当顾岳连续射杀了七个、蔡辛会射倒了两个抢枪的土匪后,其他人就不太敢往前跑了,团防先一步抢到枪之后,这伙土匪更是很识时务地跪地求饶、不敢动弹。
这一场鸿门宴,收得干脆利落。
杀了郭瞎子那几个恶迹斑斑的亲信、捆了其余的土匪之后,张斗魁先派人去查看刚才被射中的土匪,死了的拖出来摆在戏台前的空地上,重伤的直接给个痛快,也拖到一处去;剩下六个伤了胳膊腿的,暂时捆着。这边正好上菜。不过张斗魁还是没忘记安排哨探,以免万一郭瞎子部下的漏网之鱼摸进来□□枪。
顾岳和蔡辛会坐在张斗魁、程副官以及蔡局长这一桌的末席。给在座的前辈的敬了酒之后,顾岳看看殿外跪了一地的土匪,踌躇许久,还是向蔡局长问道:“蔡局长,现在首恶已诛,这些从犯怎么办?”问蔡局长,是因为这件事他才是事主。
虽然前人有话说是“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又有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顾岳还是觉得,就这么放过这些从犯,委实让他不能甘心。
蔡局长端着酒杯不紧不慢地答道:“等会叫田老头一道去认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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