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方羿的眼睛,见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眸子里的光亮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你说你都躺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你再不醒的话,我可真就要答应那媒婆,娶个小娘子回来了哦。”
没等对方回应什么,他又自己先否决了:
“唉不行不行,世上还有谁比咱猴哥更好呢?还是别答应了,要明天那媒婆再来叽叽歪歪,我就拿扫帚轰她。”
他一下子说急了,又咳嗽了好几声。撑着帮方羿按摩完,把人搬回床上躺好,才缓过劲去喝水。
“你要是一直这么躺着,我可怎么办呢?”
“你知道我最喜欢热闹了,现在每天过这么冷清,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说话,我心里,憋得慌。”
他缩进被窝里,搂着方羿的脖子,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慢吞吞道:
“从前你没事就喜欢叫我,总是作弄我,叫我小夜叉。现在我在你面前一天蹦跶到晚,讲好多好多笑话。”
说着,他看了眼床边一本几百页的笑话集册,那是他这些年苦思冥想琢磨出来的,“我就等着你从冰窖出来,我把这些都讲给你听。但是我每天讲那么多,你却不理我......”
他说着说着,困意渐渐就漫上来了,席卷那对忽闪忽闪的眸子,将他们慢慢合上。
安戈本就染了风寒,困起来真是招架不住。但他又怕将风寒传给方羿,便还是强撑着困意起身,在方羿额上轻轻印了一吻,自己缩到床铺的最里面,贴着墙根,背对方羿。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安戈是被脸上的瘙痒弄醒的。
他本在梦里捡了只松鼠,那小东西的尾巴毛茸茸的,很是可爱。只是那东西淘气,老是拿尾巴拨弄他的脸,他便一面骂着小兔崽子,一面伸手挠脸。
只是风寒将他折腾得有些低烧,抬手的动作因此很是无力,软绵绵的。
“哼......”
他嘴里哼哼唧唧,脸上的瘙痒便立即没了,只是没有消停多久,那东西又爬了过来。
那是一支骨节分明的手,掌部有厚厚的一层茧,一看便是练家子。因为许久没有动弹的缘故,指间的动作还很是僵硬。
他怕惊扰了熟睡的人,所以在那人发声时便骤然缩了回来,少顷,又似乎无比眷恋般,小心翼翼地又将手伸过去。指尖碰到他毛茸茸的眉毛,然后往下,轻轻地前后滑动,任睫毛在指腹划过,弄得手指的主人很是欢喜。
但安戈便不怎么舒服了,他睡得迷迷糊糊,脸上最总是有东西弄他。
眉毛痒,挠。
眼睛痒,挠。
嘴巴痒,打!
只听“啪”的一声响,安戈在半梦半醒间不知拍到了什么,那东西硬硬的,却不像铁块木头,冷冰冰的,却还是有那么点温度。
拍打的手僵在半空,愣了许久,豁然明白什么一般,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幡然起身。
睁眼的刹那,他委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昨晚还意识不清跟个木头一样的某人,正完好无损地坐在他身旁,眼眸深邃,仿佛融了万里江山,霸道,深情。
为了方便夜里起来照顾方羿,屋里是一直亮着灯的,烛光熹微,却也足够让安戈看清。
他的唇角动了动,许久许久,猛然抬手揉眼,生怕自己看错。
放下手时,眼前的景象却未变动,这人定定看着自己,如诗的眉,如画的眸,眼角微垂,唇畔微勾,仍是旧时模样。
安戈还是不敢信。
他一个人守着方羿,春秋交替了整整七个轮回,这场景不是没梦到过。现在这人突然醒了,突然毫发无伤地坐在他面前,他却又惧怕了。
还是用力地去揉眼睛,不过这次,却被一双手温柔地阻止了。
他盯着眼前的人,动也不敢动,生怕这是重复了千百遍的梦境。
“啪嗒!”
眼泪夺眶而出,安戈却不敢去擦眼泪,还是定定看着方羿,嘴唇抖得厉害,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却又不敢嚎啕发声。
直到,方羿将他的手包在掌心,定定看着他,仿佛用尽了一辈子的深情,缓缓道:
“小夜叉,我回来了。”
须臾之间,冰雪消融。
陷了一整晚的漆黑终于迎来破晓,几缕晨光透窗而入,洒了一室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代嫁这篇文章终于也完结了,很幸运有读者追随到这里。很多小可爱是从一开始就在追了,也有不少是中途加入进来,老木在这边都很感激,感激你们每一位。
可能认识我久一点的小可爱知道我是去年七月就已经开始写文了的,然而自身本事不到家,硬生生递交了十四次申请,才在今年五月正式成为晋江的签约作者。我的写作之路虽不坎坷,却也不是很顺利。尤其是
第一篇文,连载直到完结才有100个收藏(不多不少,刚刚100),文章下面的评论也多半都是对文章和角色的吐槽谩骂,或者直接上升到我。
我当时难过,不甘心,甚至自我怀疑。因为一句指责轻飘飘就脱口而出,但是他们嫌恶的那些点,却是我花很多心思推敲出来的。
当然,不喜欢文章的人已经离开,这些缺点,所幸还是被留下来的大家包容。
写这篇文的初衷,是想用一段欢脱些的文字讲述一段吊诡的爱情(虽然后期有虐的情节,但是对比《慕良卿》,这篇文确实算老木特别欢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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