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珩域很是低调, 并未听闻出了这等旷世奇才。”
话一落地, 方羿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猜测, 但看到一旁的卫匡业,他便又压下不表,想着这人几年之后要一人挑起容国大梁, 这等动乱,该让他决断一二。
于是问:“大王觉得呢?”
卫匡业皱眉,微微思索了一番, 小小年纪,已经透露出一股君王家的稳重,他不急不慢下了定论:“军中有叛国通敌之人,并且这个人, 对容国军事了如指掌。”
顿了顿, 又问,“对方的戎装,可是珩域传统的乌盔金甲?”
“不是。其多数身着白衣,即便披盔戴甲,背后长袍定也定是白色。”
卫匡业颔首,“也就是说, 是民间组织?不过那组织的来源并不重要, 既然有那叛国者为之筹划,百人之众, 马上也会成为万人之师。最后我们面对的,都是一头傲然雄狮。”
平平说了看法之后, 转而看向方羿,眼中微有得意之色,“方侯觉得,孤这次的答卷如何?”
方羿点头认可,“鞭辟入里,见识独到,臣没看走眼。”
卫匡业打开下一本奏折,“若不是方侯当日救孤于水火,孤早成了管氏的刀下鬼了。”
方羿听到他口中蹦出的“鬼”字,当即制止:“大王——”
“——孤知道,为君王者,嘴上要忌讳。”卫匡业打断他的说教,不着痕迹地转移话头,“这次的动乱,方侯打算如何处理?”
方羿道:“此番事关重大,敌人来势汹涌且目的不纯,十日连破我国三城。况且,天山、乌陵、滁阳皆是大城,那组织本来有的兵力加上这三城的守兵,估摸已有十万左右。所以......必派重兵镇压。”
卫匡业将他的话想了想,道:“那派廉正将军如何?他的父亲是老将了,当年方侯还未封爵时,容国边界一直由他镇守,外疆秋毫无犯。虎父无犬子,廉正将军也是智勇无双的将才。”
“嗯,此人甚好。”
卫匡业又道:“自然,若是后期战情控制不住,还是要请方侯出马。”
方羿点头,“若容国有需要臣出马的那一日,臣义不容辞。”
其实,还有一事,方羿没有立即说——敌人高举“平”字大旗,引领者中又有一个神机妙算,并且通晓容国军事之人。并且直到今日,寻找封若书的消息仍旧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他有一个猜测,这猜测从心底冒出来的那一刻,他将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些零零总总......会跟封若书有关么?
容国西部边界遭到不明组织攻击,十日之间连攻三城。容王卫匡业派威武大将军廉正镇压,却效果不佳,三月下来,只减慢了敌人的攻势,城池、土地,仍旧在一朝一夕之间,从容国地图上消失。
卫匡业不得已,请永定侯再度挂帅,企图平息战火,还百姓安宁。
方羿出征前夕,已到了腊月,万里江山皆是银装素裹的时节。
天冷,尚有火炉可暖。但发生的另一件事,却是直接将方羿推进冰窖,寒气刺骨——
安戈不见了。
小八想吃糖葫芦,安戈便带着人出去买,结果一转眼的工夫,人便不见了。小八找了许久,以为这人又坏心要跟他捉迷藏,结果跑了三条街,半人高的小身影气喘吁吁,这才知道出了事。
方羿几乎把府里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最后留下江仲远和云舒君看孩子,他自己也出了府。
心脏跳得厉害,恍若重槌落下的皮鼓,方羿很慌,直觉这次“失踪”不简单。
府中出来江云二人,只剩了几个孩子,和零星的奴仆。
小八很是低落,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小小的身影背着光,仿佛碰一下便要碎了。
大丫头过去宽慰他,跟他说,没事的,小安哥哥只是出去玩玩,马上就回来了。
他却不理会,只抱着膝盖,眼睛不动脸不动,许久许久,才道:
“我又把他丢了......”
大丫头听了这话,心头当即被剜去一片肉。之前在永安县,小八在安戈走后也是如此,抱着膝盖,蜷在角落,哽咽着说:我把他弄丢了。
小八一直很依赖安戈,尽管他不想承认。因为安戈是世上第一个给他穿衣裳的人,新衣裳。
这一次能和魏书黎出来,亦是魏父与他的奖励,魏父说,小八何日练成了古曲《孔雀东南飞》,便满足他一个心愿。
他每日天没亮就开始抚琴,有时深夜醒了,睡不着,又爬起来练习。
从始至终,他的心愿只有一个——见到安戈,再不分开。
他们第一次分别,他赌气扔了糖葫芦。
安戈这次失踪,是为了给他买糖葫芦。
这甜进心里的东西,小八却陡然觉得厌恶。小小年纪,却承担了太多与年龄不符的负担。
大丫头心疼地抱着他,只听见怀里的人闷闷道了一句:
“我不会再吃糖葫芦了。”
安戈稀里糊涂地被推进一处小屋,整个人还没有回神。他对着木门又捶又喊,嗓门之大,恨不得把天撕开一个窟窿。
“开门!臭王八羔子!知不知道我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们这些人活腻了是吧!”
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
“小安。”
安戈捶门的动作一顿,吓得蹦了一下——合着这屋里是有人的?
紧接着又是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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