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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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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负荆请罪(三)(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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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红赛城是蛮疆最美的地方, 高悬了一个月的苍青色天空, 终于耐不住空寂, 降下初雪。

    驱走蛮疆军之后,方羿便带军挺近红赛城,住进了蛮疆建造完善的营房, 石砖堆砌的建筑很是结实,比之前单张布料盖的营帐抗寒得多。

    只是屋中尚暖,有的人, 却偏偏跑到了屋外,光膀赤身,徒徒让冰凉的白雪落到身上。

    “霍先锋?!”

    封若书开门吓了一跳,他手里拿着一柄白底墨竹画的纸伞, 还未撑开。本想出去看看雪景, 谁想推开门便撞见这人。身长八尺遮挡头上白日,不穿上衣不说,还背了一根手臂粗细的藤条。乌黑的发间已有一层积雪,看来站了不止一时半会儿。

    “你怎的来了?”

    霍邦的眉毛微敛,眼神很是诚恳,似乎在做一件神圣不可玷污的事。他弹了弹裤子上的积雪, 半跪, 抱拳,诚然道:

    “霍邦此行, 是来请罪的。”

    现在的雪并不大,细细碎碎的, 宛如被吹散的白盐。从半空飘飘然落下。贴到裸/露在外的炽热的肌理,瞬间便没了影儿。时间久了,才聚成水珠,然后随着霍邦线条饱满的肌肉滑下。他似是不觉得冷,能冻穿三尺地的雪落在身上也没什么反应。

    怪不得那士兵不敢说,这在军中备受尊崇的霍先锋,居然自甘屈膝对之前百般蔑视的封若书低声下气,这场景,任谁看了也觉得惊奇。

    “请罪?”封若书想了想,又问,“你是指军令状?”

    霍邦颔首,坦然道:“我说过,若你真三日之内攻下红赛,我这条命,任由你处置。”

    封若书明白了他的来意,长长哦了一声,收了准备撑伞的手,似是打算兴师问罪,道:“你还算敢作敢为。”

    霍邦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脊背挺得笔直,“我霍邦向来言出必行。这条命,你拿去。若是你觉得血腥下不去手,找个红差(刽子手)来也行。要是吭半点声,我就不姓霍。”

    霍邦这人是典型的“馒头”,心里装不下东西,表里如一。外貌刚正,心也刚正。

    封若书见他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平滑如镜,淡然道:“你这命于我而言,不值钱。”

    霍邦眉头微锁,俊朗的眉间因此挤出一个浅浅的“川”字。

    他道:“我的命是不值钱,但也并非无用。再不济,也能解你心头之恨。我之前对你恶语相向,让你在众目睽睽下不来台。你是个书香世家的公子,讲究颜面,想必自小没受过这么大折辱。我如今辱了你,你心里记恨我,应该的。”

    封若书微微偏头,笑道:“在霍先锋心中,本军师的气量便这么小?况且......我十九岁考取功名便一直担任国师,庙堂里什么风浪没见过?说实话,朝堂百官气人的手段可不比你低,唇枪舌剑之下我尚且能安然走到今日,霍先锋的功底,还没到让我必须挂在心上的水准。”

    霍邦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军师的意思是......不想杀我?”

    封若书纠正道:“是费不着。”

    霍邦百思不得其解,闷着脑袋想了想,十分客观地给出建议:“那抽军杖也行,八十还是一百?或者我今儿背的这根藤条也不错,你尽管抽,我绝不还手。”

    封若书似乎被他说动,抬头琢磨了半晌,道:“的确,军令状上是说了任我处置。既然现在你赌输了,不罚些什么,总归难以服众。”

    霍邦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这人讲究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输了就是输了,若是什么都不罚姑且过去,他心里便会长一个石头疙瘩,日夜不能安宁。

    封若书的眼眸阖了一半,如扇的睫羽遮住了些许眸色,稍稍一想,有了主意。

    “那便罚你......今晚替我挡酒。”

    霍邦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棒,“什么?”

    封若书耸了耸肩,解释道:“我们攻城的胜讯传遍三军,将军晚上铁定要办庆功酒,我酒量浅,你替我挡了。”

    霍邦心中恍若滚了千层波浪,诧异万分地看着眼前眉目含笑的蓝衣人,“你......你,就仅此而已?!”

    封若书一手拿着伞柄,一手握着伞身,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吃酒可不是一件容易事,万一度量没拿准,醉态毕露,可会让旁人嘲笑许久。”

    语罢,他从霍邦身侧经过,撑伞遮过头顶,“好了,红赛初雪,我要去城楼上看看景色,便不耽误霍先锋的时间了。”

    水蓝的身影愈行愈远。

    霍邦原地叫住他:“军师!”

    “怎么?”封若书驻步,两人背向而对。

    霍邦仍旧是半跪的动作,朝着空荡荡的屋内没有回头,不动如山,“我误会你是个纸上谈兵的马谡,指挥不了千军万马,又误会你是不经风月的文弱书生,拿不起弓箭长刀。这些,你都不追究么?”

    封若书垂眼,瞧着路边小石头上的积雪发怔,语气深了三分,道:

    “霍邦,你要明白,我的每一个决定,不是为你,更不是为我,是为了容国。你与我,有着同样的抱负,同样的责任,何以要为了区区小事,互伤和气?”

    他是见过风浪的。当年他身为功臣之后,年少成名,天下多少人讽刺他倚仗先父的功劳卖弄风雅?直至他十九岁隐姓埋名,以“半诗公子”的名号考了殿试状元,口诛笔伐的势头才逐渐削弱下去。霍邦比起那些人而言,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话及此,霍邦终于缓缓起身,在冰寒地上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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