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燔回到自己的书房,从电脑前放着的信封里取出一叠资料, 里面有于珍珠的照片。
是她年初在财经频道做专访的高清视频截图。头发高高盘起, 一看就静心打理过。两道眉毛描得长长的,眉尖上挑, 宛若即将刺入鬓发的剑尾。身材发福,双下巴,厚重妆容却盖不住法令纹和脖子上的皱纹,一根根清晰可见。
典型的自诩女强人的中年富婆形象。楚燔看了几眼, 狠狠地揉成一团。
仲夏的眼泪, 让他狂躁。刚才在她身边, 他是用了多大毅力才控制住自己, 没把她紧紧按在怀里。
妈的, 心疼死了!
从动机和条件,怎么看于珍珠都是那个幕后黑手, 但是根据他搜集到的资料,包括从卫骐那儿了解到的,证据链还是不够实。于珍珠,的确是个又狠毒又狡猾的女人。
楚燔这次的京城之行很有收获。他曾对卫骐说起过五年前的中毒经历, 特别提到了和那几个彪形大汉打斗的场景。随着记忆的复苏,那些人的相貌逐渐清晰起来。
卫骐很感兴趣。他正带队盯一个巨大的跨国犯罪团伙, 这个团伙无恶不作,主业是贩毒,势力渗透到各个阶层,手法极其隐蔽, 经常先侦查人员一步得到信息,想要现场抓获很难。
向上级请示后,卫骐就请楚燔到了局里,让楚燔循着回忆起来的那几个人的相貌,和侦组人员辛苦搜集的嫌犯资料库进行比对。
比对的结果叫人欣喜,锁定了三个男人。经过调查,五年前,这三个人都和刘飞提到的那个金华有来往。
当年金华所在的帮派老大叫做涂姜。据卫骐分析,涂姜之所以那么猖狂,是因为当时他带着手下投奔了现在这个跨国犯罪团伙。
那三个袭击楚燔的男人,都是涂姜的爪牙。楚燔中的毒,很像当时瘾君子之中流行的一种新型冰.毒,毒源被这个团伙严格地控制住了,只有他们有。
至此,下手实施的人基本有了定论。还差一步,找出于珍珠和他们之间的联系。
“你和你说的那个女孩儿的遭遇,也算件案子了。”卫骐告诉楚燔,“但是,虽然锁定了几个嫌犯,还需要地点、作案时间之类的关键因素,不然没抓手搜集证据。大燔,你还能再想起来点儿吗?”
楚燔就用力地回忆。他甚至忽视了闫清的警告。
非常遗憾,他的头不再扎针般地疼,鼻血不再小水龙头似地哗哗流,可是,也完全想不起来了。
楚燔非常郁闷。他要是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会在过去和未来之间随意穿越就好了。他会立即穿回五年前的夏天,看那些人害他和仲夏的地点,究竟在哪儿!
夜已深,他心情烦躁,毫无睡意,走到酒柜前,准备给自己倒杯葡萄酒。
忽然有隐隐琴声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很耳熟,他知道这曲子,叫做《瓦妮莎的微笑》。
读中学的时候,上下午的第二节 课和第三节课之间,这欢快的韵律飘遍了校园每个角落。
弹琴的人,除了他的弟弟楚弃凡,不作他想。
但是他记得,楚弃凡所在的翔鹰中学,课间休息播放的曲子,是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
这是有来历的。楚弃凡初一就代表学校,凭借这支曲子获得了亚洲青少年钢琴大赛冠军。那之后翔鹰中学就把楚弃凡现场演奏、录制的《悲怆》定为课间休息必播曲目了。
楚燔走进客厅,立即被跳跃灵动的音符包围。楚弃凡弹得很投入,没有意识到他这个听众突然降临。
楚燔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沙发正对着钢琴,楚弃凡终于看见了楚燔。
“怎么还不睡?”楚燔问,“要练琴就白天练,别把妈吵醒了。”
楚弃凡停了下来。
“不会的。你这别墅隔音效果很好,妈睡的又是楼上最靠里的房间。哥,你不是也没睡?晚上七八点钟风尘仆仆的回家,还一直忙到现在。”
楚弃凡看向楚燔,“哥,这曲子你熟悉吧。”
“不能更熟了。”楚燔回答。
楚燔靠着沙发靠背,由下而上看楚弃凡。从他的角度看,楚弃凡脸上有淡淡的廖落。
自从回归楚家,似乎……他和这个亲弟弟,就没怎么聊过天。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单独说话,又是在这样静谧的,充满异样氛围的夜晚,还是头一回。
楚弃凡低着头,只用右手拨弄琴键,指尖流淌出一串串单调的旋律,还是那支曲子。
楚燔站了起来,说道:“我马上去睡。弃凡,你也别弹了。”
“哥,你是不是,喜欢夏夏?”
楚燔走到客厅通往楼上的走廊处,听见楚弃凡在身后这样问。
他转过身。
“我知道你刚从她那里回来。哥,那套房子,其实是你买的吧?”
楚弃凡也站了起来,双手撑着钢琴盖,看向楚燔,犀利地道。
“你想说什么?”楚燔反问。
“我想象得到。夏夏先是在这儿给你做了一周的饭,你不可能对她没有感觉,她那样的女孩子……”
楚弃凡轻轻地叹了一声。
“然后,我住进来了,你让她照顾你的猫,每天都去看它,也就能和她多相处了。现在,你又拿猫做借口,哄她住在这个小区……该怎么说你,哥,你心机太重,夏夏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能不能,放过她?你对夏夏了解太少了,她和你在一起,不合适的。”
楚燔向客厅走了几步,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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