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费怡说的,弗洛拉皱眉, 凤眼看着包了一圈纱布的手指, 另一只手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
房内的两人尚在发烧,再这样下去,本来就不灵光的脑子怕是要烧的更傻了。
艾尔莎出门前身体活泼健康, 看了一场拍卖会之后才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至于布鲁克王子, “他怎么回事?”
“属下跟着布鲁克王子到了拍卖场, 原先相安无事,但是拍卖结束后,他就突然发烧。”
弗洛拉抿唇,若有所思。
两个人都是在拍卖结束后发烧,而且症状一模一样。
“星光拍卖行的那条人鱼送到了吗?”他突然发问。
“回殿下,已经送到了,安置在隔壁的房间。”费怡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将水箱运进来。
“我们去问问那条人鱼该怎么办。”弗洛拉捏着指尖, 眼底幽深。
人鱼?
费怡心有疑惑, 但没有说出来。
在主子身边,本就不该多嘴, 她今天已经犯过一次了。
窗帘全部都拉上,房间里点着排排的蜡烛,火光不停的跳跃,照映在墙壁上,显出一个个巨大的虚影。
原先是四脚立床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箱, 一条人鱼在里面游荡,他的发色和尾巴都是碧绿色的,在烛光下闪耀着漂亮的光。
见有人进来,他也没有丝毫表情,发丝随着水波飘荡,空洞的望着水箱上方,仿佛看着便能开出一朵花儿。
弗洛拉让费怡在外面守好,不准任何人进来。
与此同时,他自己又在房间里设下隔绝魔法。
据说,人鱼拥有着看透人心的能力,虽然他并没有在小宠物的身上感受到这种神奇的本事。
“人类,别费工夫了,能够看透人心的只有海王陛下。”雄人鱼突然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清冷而又浅淡。
“怎样才能解开你的歌声?”弗洛拉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茨卡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才摆动着鱼尾,背对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弗洛拉不急不慢的绕着水箱走,手指落在专门制作的玻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玻璃,声声入耳,仿佛赶在后头是催人死亡的死神。
“人鱼的歌声让人想起悲伤的往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弗洛拉自顾自的说着话,也不管这条人鱼有没有听进去。
“与其在这里问我,还不如想想别的办法。”茨卡游到弗洛拉在的那面水墙前,面色冷峻,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弗洛拉好像一点儿也不慌,平心静气的看着水箱里的人鱼,唇角慢慢上扬。
“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放你回深海。”
茨卡狐疑的看着他,不相信这个人类会这么好心,“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见对手明显已经心动了,弗洛拉退到后面的沙发上坐下,拿起旁边的红酒,给自己倒了杯,摇晃着杯身,啜了口,优雅的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
他抛出最后一个炸弹,“被你的歌声影响到的是另外一条人鱼。”
“不可能!”茨卡摇头,眸色中又恢复了冷淡,已然完全失去了对他的信任,“人鱼是不可能被同类的歌声影响的。”
弗洛拉倒是从来不知道这个,不过也没关系,带他去见见就行了。
艾尔莎被带进来,看清她脸的那一刻,茨卡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脱口而出,“艾尔莎!”
他们家族是海王那一支的旁族,算起来,艾尔莎是他的表妹。
很好,认亲结束。
茨卡摆动着鱼尾,水箱里的水不安分的晃动着。
他靠近玻璃,望着外面面色酡红,还在发烧的人,“这不可能,人鱼族从来不会互相影响。”
他的歌声的副作用是会让人深陷在一生中最恐惧的噩梦里,如果挣脱不出这个噩梦的话,就会一辈子陷在里面,直到被梦境吞噬。
可是人鱼的歌声对同类是一点用都没有,单纯的只有欣赏作用,不然每天这么多人鱼唱歌,人鱼族岂不早就乱套了。
弗洛拉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会不会和她喝过的魔药有关?”
“魔药?”茨卡眉毛微皱。
“她之前服用过海巫婆的魔药,以此来换取人类的双腿。”
“她为什么要换取人类的双腿?人鱼族和人类是根本不可能的。”
茨卡看着小表妹,目光中透着身为兄长的痛心与温柔。
“既然如此的话,那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醒过来?”
弗洛拉没有接着他的话题说下去,将酒杯放到一边的桌上,摸着小指上前段时间小宠物给他带上的廉价工艺品,语气淡淡的。
茨卡犹豫了会儿,想到尚在昏迷的艾尔莎,最后还是开口,“需要一个人进到她的梦里去唤醒她。”
“所以?”
“这个人必须先进入自己的噩梦中,在他战胜噩梦,即将醒来的那个时刻,是梦境最为薄弱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会将他和艾尔莎的梦连在一起,如果他可以将艾尔莎成功的带出来,那当然是很好的,可是如果不成功,那么两个人都会被困在梦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先前的梦。”
弗洛拉双手交叉,小拇指上的戒指硌得他难受,凤眼中黑沉沉的,下颔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没有立刻做决定,而是指了指睡在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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