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意思合着她妾的身份,无疑是浓浓的讽刺。
冯氏扑哧一笑,对娄氏道:“娄姐姐,不是小妹管你家事,这读书是没错的,可也不能学成了圣人,跟大家伙聊个天还掉书袋——要我说呀,女子无才便是德还是有几分理的。”
“这做妾的,不就是个好看的玩意儿,纳妾纳色,娶妻才当娶贤。”
手帕交接话:“我看这色呀,也就平平。”
好几个夫人都发出了些笑声,无他,坐在这的都是正妻,对妾室都不会有太多好感,当下看妾被挤兑都不会有什么怜惜之意。
“对了,我那做了贵妃的侄女儿也爱看书,叫什么、手不释卷!可我侄女儿说话自来顺耳的紧,从不跟我们说大道理呢。”
话牵扯到贵妃娘娘,好几个夫人连忙放下瓜子儿开了口:
“此前入宫见了贵妃,的确是好读的,桌案上随处可见书卷呢。”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跟贵妃娘娘比的,这两个放一处说太罪过了。”
“贵妃琉璃一样的人物,这不过是个瓦片儿,哪能比呀。”
……
杭风盈身子摇晃,这一声声的,便如有人一下下地往自己心上撞,和尚撞钟般,回音是一圈圈的痛楚和羞辱,缠绵不绝。
而娄氏只觉面上无光——简直是被撕下了脸皮放地上踩!
被杭风盈扶着的手臂都显得僵冷了起来,心底一阵阵的后悔和恼意往嗓子眼直冲,恨不得当场晕过去,也好过受这般屈辱!
自入了这圈子来,她还未被如此嘲笑过,想必不出今日就要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是笑柄!
娄氏不知道自己面上是个什么样子,她挤出声音回道:“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既然三夫人想不起是谁,便让她退下吧,别败了大家的兴。”
“也没什么,开席前逗乐两句,也算消遣了。”有人温言道。
杭风盈血气往头脑里冲——她竟沦为这些贵妇的消遣的玩意儿!
老夫人看了场闹剧,饮了口茶,见差不多了道:“好了三媳妇,就属你最折腾,还不去看看宴如何了?”
“宴有大嫂操持,儿媳妇偷个懒就又被说了,成成成,我去瞧瞧。”
冯氏离开了,娄氏语气平平地表示要去院子里看茶花,率先出去了。
杭风盈紧忙跟上,却在路过那嘲讽自己的夫人时听那人轻轻啐道:“什么破落东西。”
待出了院子,娄氏转身,盯着她的眼睛像淬了毒般:“你回马车上去,别出来了。”
想了想她能爬床定是个不安分的,又对丫鬟道,“松枝,你看着她回去,在马车上盯着她,再惹出什么事我连你一起打杀了!”
松枝身子一抖,忙应下来,抬手半扶半推地把杭风盈带走了。
她心里也恼这个人,若不是杭风盈,自家哪会被如此奚落!
杭风盈无暇顾及一个丫鬟的想法,她只知道自己完了。
娄氏不会再给她机会了,甚至现有的一切也会被收回。
果真,宴散后回到侯府,娄氏立刻唤来嬷嬷:“把她给我弄走!别让我再在府里看到这人!”
嬷嬷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夫人鲜少盛怒的样子,登时小心道:“便移去原先客居的院子去,夫人看可好?”
娄氏正是恨毒了杭风盈的时候,当即冷笑道:“府里西角那不是有个院子吗,让她去住。”
嬷嬷想起来那个破败腐朽、毫无人烟的地儿,都十几年没人住了,上一个住的还是侯爷的一个犯了大忌的姨娘,得了病无人照料,活生生熬死在里面的。
她心里一凛,知道杭风盈是彻底遭了厌弃,当下不敢多说:“是,夫人。”
杭风盈不知那是何处,但听着也不是好去处,眼神慌乱还要求情,就听娄氏把事做绝:“嘴堵上,要是让我听到一丝一毫的声儿扰了我清净,一个个的都去挨板子!”
这下无人敢拖沓,两个家丁迅速过来把杭风盈带走了。
嬷嬷小心伺候着娄氏,见她收拾妥当,扶额歇息,嬷嬷轻声道:“夫人,这事儿要跟大公子说声吗?”
娄氏道:“便是直接死在了后院,我儿也想不起她来。”
话是这么说,想起母子两人不若以前亲密无间,娄氏还是在许英阙请安时试探了句:“那杭氏犯了错,我让她搬远了住着,没的碍眼,你可要去看看?”
许英阙反应了两息才想起来杭氏是谁,随即道:“不用,后宅之事向来但凭母亲安排。”
见许英阙果然无意,娄氏也就安心了,可又恼恨杭风盈连男人的一点心思都捉不住,真真是一个废物,对她的磋磨更多了。
短短十来日,杭风盈就被折腾地瘦了一圈,玉屏偷摸着去看她的时候都不敢认这是自己的原主。
“小姐,你怎么成了这样!”玉屏心疼道。
“玉屏!”杭风盈眼睛一亮,她自打住进了这个无名小院便无人伺候,还要像仆役一样做活,否则便没饭吃,此时看到玉屏宛如看到亲人,“你被派去何处了!可能给大公子送信儿让他来救我!”
玉屏泣声道:“奴婢被嬷嬷派去院子里洒扫了。”
“大公子——”玉屏看着眼前满眼期待的杭风盈,不忍道,“大公子已得知了您的事,对夫人说,任凭夫人处置。”
“怎么会!”杭风盈双目失神。
“阖府都知道了。”正是有大公子的意思,大家都知道杭氏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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