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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子被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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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血脉(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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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是太子殿下。”

    卫昭目中泪光闪动,声音也有些发哑:“当年离开时,臣留了信物给臣的徒儿,那件信物,如今就在殿下手中。太子殿下不愿暴露身份,才谎称自己是陪皇子读书的世家子,臣当时急着回西南,也没深究此事,如今想来,真是大错特错。”

    昌平帝倒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如果太子真是卫昭牵挂多年的徒儿,日后有卫昭真心辅佐,这孩子在朝中的日子会好过许多,继位之路,也会少很多阻碍。可他的心中,同时被另一种恐慌感和不祥预感所塞满,当年还是个小小少年的太子,怎会住在静思院那种地方呢。

    别说是普通皇子,就算是宫人们犯了错,也轻易不会关进那等条件恶劣的地方,他的太子,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这是好事,朕实在为爱卿高兴,也为太子高兴。”

    昌平帝略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总觉得在过往岁月中,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掉了。

    “还有件事,臣想,臣也必须禀与陛下知晓。”

    卫昭深吸一口气,端坐在中军大帐中运筹帷幄多年,第一次有些无法预料接下来一番话,将会引起何等惊涛骇浪。

    “是关于,谛听中那个擅使鬼蜮剑的少年杀手。”

    昌平帝立刻来了精神,喜道:“爱卿难道知道了那个杀手的藏匿地点?”

    “是。”

    卫昭喉结滚动了两下,方闭目道:“那个少年,其实一直都在陛下身边,他……他就是太子。”

    !!!

    昌平帝如遭雷击,面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强撑着案面,才没有跌倒下去,然而撑案的那之后,却剧烈颤抖着。

    杀手……

    他的太子,竟然是谛听的杀手……

    他的太子,怎么可能是谛听的杀手……

    昌平帝只觉天旋地转,脑子一片空白。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谛听的杀手,都是从孩童时就开始接受秘密而残酷的训练的,他的太子,是太子啊,怎么可能接受那种毫无人性的训练。

    头晕目眩间,昌平帝忽又木然怔住。

    因为他想起来静思院,卫昭说,太子就他时,是住在静思院里。养尊处优、传言被捧在掌心宠爱的太子,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荒唐,简直荒唐至极,和太子是谛听杀手一样荒唐。

    鬼蜮剑,他也有所耳闻的,练成之路千辛万苦,很多江湖高手都望尘莫及,根本不是寻常皇室子弟能练成的。

    所以这一切都不可能。

    可为什么,他的心,却一阵阵痉挛似的疼,疼得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卫昭望着昌平帝惨无人色的脸,并无多大意外。任何一个皇帝听到这样的消息,只怕都会震惊到怀疑人生,昌平帝没有当场震怒,他已经很庆幸。卫昭于是调整了一下情绪,正式进入正题,道:“臣知道,太子殿下身份特殊,留在宫中终非长久之计。所以,臣愿意带他离开,带他远离朝堂,远离帝位之争。”

    “若陛下不放心,臣可以废去他丹田里的内力……”

    卫昭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他惊讶发现,昌平帝眼里竟流出了泪,泪水,很快溢满了这位素来仁慈坚韧的帝王的面,下一刻,帝王竟掩面痛哭起来。

    这下卫昭倒怔住了。

    “是朕,是朕错了!”

    昌平帝懊悔,自责,泣不成声。

    他想起了三年前,在那间密不透风的大殿里,殿内烛火摇晃,殿外暴雨如磐,他那个垂危的兄长念完遗诏后,忽然伸出枯瘦的手,将他拽至榻上,张开嘴巴,在他耳边充满报复快感的道:“你放心,朕留了一件大礼给你,好好,好好受着吧。”

    他以为,那所谓的“大礼”,指的是谛听,所以三年来他殚精竭虑,宵衣旰食,使尽了各种手段和方法,想把谛听连根拔起,彻底摧毁。

    如今看来,竟是……竟是……

    整整三年,所有想不明白的事仿佛在一瞬间有了答案。为什么那个孩子,对他怀有那么强烈而深沉的敌意,为什么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暖不热那个孩子的心。

    昌平帝强撑着明黄色的御案,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错了,他彻底错了,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他早该知道,以那个人的狠辣无情,怎会放下芥蒂真心疼爱那个孩子,怎会好心的把那个孩子还给他,还写进遗诏。

    这,才是他对他最大的报复。

    王福来诧异的望着昌平帝突然泛起血丝的双目,慌道:“陛下……”

    “你先下去。”

    昌平帝手在颤抖,声音却出奇的平稳:“朕有重要的事要同定北侯商量,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

    王福来明白事非寻常,忙带着其他宫人一道躬身退了出去。

    殿内重新安静下来,昌平帝眼中闪着泪光,苦笑道:“以爱卿的聪明,想必已然猜到了。太子,并非武帝血脉,亦非敬王血脉,而是……朕的血脉。”

    卫昭忙低头:“臣惶恐。”

    “是朕无能。”第一次能与人倾诉心中深埋多年的旧事,昌平帝心如刀割,悲痛欲绝:“朕护不住自己的妻子,也护不住自己的儿子。”

    “端惠皇后段柔,本是朕的未婚妻啊。朕的兄长武帝,因文帝爷在薨逝前曾有意废储、立朕为太子,心怀怨恨,登基后以朕的安危做要挟,强夺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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