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上电梯。
1、2、3……
谁也不说话,罗栗心里也憋了气,抿着唇, 倔强的看着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一个个地往上跳。
叮。
四十层到了。
她抓着书包带子, 低着头走了出去。
沈无薇垂了垂眸子,在她出去之后, 按下了关门键。
走出两步, 罗栗突然回过了头。
缓缓合拢的电梯, 将面无表情的沈无薇吞噬。
她转过头, 大步走到了自家的门前。
开始掏钥匙。
侧包空的, 小包也是空的。
罗栗摸索了半天,最后把背在身后的书包取了下去,拉开拉链,往下一倒。
护手霜,纸巾,笔袋……
杂七杂八的东西落了一地。
就是没有钥匙。
她又抖了抖。
书包里面的碎屑随着她的动作缓缓飘落。
翻了一遍之后,确认钥匙真的不在书包里,她又蹲在地上, 把倒出去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捡回了书包里。
吧嗒。
一滴水珠落在了地上, 灰尘四溅。
罗栗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一片湿润。
她抬起胳膊, 把泪水蹭在了衣袖上面,又继续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眼泪越积越多,罗栗手下收拾东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开始她还记得饭卡要放小包,纸巾要放中包,笔袋要放大包……到后面,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也懒得擦了,索性抓起什么东西就往包里胡乱得揉进去。
突然,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空荡荡的走廊,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形成了回响。
格外清晰。
罗栗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眼泪也瞬间止住了。
她想。
如果沈无薇来找自己的话,她就和她和好。
“小妹妹,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没带钥匙吗?要不来我家坐会儿?”热情好客的邻居一边邀请着罗栗,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罗栗擦了擦眼泪,从地上随便捡起了一个东西,笑道:“找到了,谢谢阿姨。”
“行,找到就好,早点休息,我先进去了。”
“嗯。”
手里的水杯伴随着门锁关上的声音落下,骨碌碌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罗栗靠着门,缓缓坐到了地上。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面,眼泪滚滚而出。
……
忘了关的阳台,寒冬的冷风呼呼地往里吹,两边窗帘被扬得老高,在墙壁下,落下鬼魅一般的影子。
开了灯,白色的地板砖,倒映出孤独的灯影。
沈无薇换下鞋,去阳台关了门。
冷风和夜色瞬间都被关在了门外。
被风一吹,心里头的气算是缓和了些。
她也不是真生罗栗的气。
活了二十五年了,沈无薇还真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置气。
她只是听到今天罗栗说的话,就觉得心口堵得慌。
上次她还笑罗束在罗栗面前失了分寸,那些商场上的手段,随便哪个罗栗这种小姑娘能够吃得住,到时候还不是乖乖被他哄得团团转。
如今轮到自己身上,她才知道什么叫做被气得脑子都成浆糊。
手机上,韩远发来了消息。
他对方清他们的“照顾”没被领情,现在闹进了局子里面。
等韩远把发票拿出来,让他们按照正价赔偿,一个个瞬间就脸色苍白。
沈无薇是知道韩远那地儿的,看着是个开在市中心的小酒吧,菜单价格也和其他地方差不了多少,但真正贵的,其实全是那些看似没什么大用的摆设和杯子碟子一类的小玩意儿。
平日韩远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偶尔有人不小心摔烂了,也就当成是普通东西来赔偿。
但真要有人挑事儿,他能拿着发票一路怼到局子里面去。
赔的人哭爹爹叫奶奶。
沈无薇勾了勾唇角,只要想到是谢嘉树把罗栗带到酒吧去的这件事情,她心里头就是一冷。
“不用和他们客气。”
……
夜深了,走廊里没什么人,一开始,她还能听到隔壁邻居家的咳嗽声,后来咳嗽也渐渐消失了。
哭得累了,罗栗连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都不知道。
地上的瓷砖冷得浸骨头,便是穿了厚厚的裤子,寒意依旧沿着尾椎骨一路往上窜,罗栗手脚都是冰凉的。
睡着睡着,头不由自主地便开始往一边倒。
“嘶……”
在墙上那么一磕,罗栗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摸着自己撞到墙角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上面好像肿了一块起来。
她没敢多按,缩着脚又重新贴着门坐紧了,怀里紧紧抱着书包,这样能稍微温暖一些。
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谢嘉树发来的消息。
“罗栗,你现在在哪儿,他们说你被一个女人带走了,你没事儿吧?”
这条消息的前面,是十三个来自谢嘉树的未接来电。
她点开回复栏,手指僵硬的像是被冻成了冰块,木木麻麻,按在键盘上都没有感觉。
罗栗朝着手指哈了一口气,手机屏幕瞬间起了一层雾,两只僵硬的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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