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然跑开了一段路,还是被扬起的灰尘追到。
我们的眼里鼻里嘴里,都灌进了灰尘。两人又是喷嚏又是咳嗽。
“有人跳楼了,真的有人跳楼了。”张嘉瑜惊魂不定地喊道。
我们回头观察,十来米处的地上有一堆灰白相间的东西,那就是砸在水泥地上的跳楼者。
“是那个女生吗?”张嘉瑜不敢确定。
“不是她还有谁。”我说道。
“天哪,她还活着吗?”张嘉瑜又紧张又急迫,她都忘了恐惧,更关心跳楼者的生死。
我却很肯定:“肯定不行了。”
“不一定吧,你怎么那么确定呢?我们救人要紧。”她催促着。
其实她嘴上这么说,却并不敢真的马上跑过去,无非是在催促着我而已。
她毕竟是个女孩,心肠好胆子小,还得靠我来行动。
我是早有准备的,来时在裤兜里装着一个小手电,这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我却不敢将手电拿出来。
艾恩丽跳下来的惨状,让我一回忆起来就不寒而栗。此刻又一个女生跳下来,会不会惨状相似?
我倒不那么恐惧,是担心张嘉瑜看到了,会大受刺激的。
“你先避到西墙那边去,我一个人过去看看就行了。”我向西面指指。
这正合她意,她果然往西避去,躲在西墙后面。
我从兜里拿出手电,跑近砸在地上的女生,把手电摁亮。
一照出她身上的衣着,我立刻判断出这就是我在东大门见过的那一个,她的上身是碎花的短袖衫,下面一条牛仔中裤,露着两条洁白的腿,脚上没穿鞋。
手电光落在她的脸上,我的心往下一沉,一抹凉意霎时直透全身,这绝对是艾恩丽跳楼后的翻版,整张脸就如同被刨子刨过,刮去了表面的一层皮肉,根本无法认出她的本来面目。她的两眼空洞地瞪着,目光似乎聚焦在我的脸上。
我希望她能够动一动,或者能看到她还有喘息现象,实际上不可能了,她直挺挺躺在地上,毫无声息了。
我最关注她跳下来后有没有流血,而在她被刨掉皮肉的脸上没有血,翻开的皮肉就像洗过一样清洁。
再照一照她的头部,摔裂了,暗棕色的脑浆瘀结在裂口,同样是不流血。
一滴血的痕迹都没有。
除了衣着和身材,她的死相跟艾恩丽一模一样。
这一次我想看得仔细点,我蹲下来照看她裸露的手臂,原本淡青色的血管,果然显出乳白的颜色,就像血管里注满了牛奶,轻轻按上去还有弹性,好像那些血管都成了一条条拱起的蚯蚓。
多么惊人的相似。我想我不用多看了。
我回到西墙那面,张嘉瑜在黑暗里问道:“情况怎么样,她还有救吗?”
“没有救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但张嘉瑜很惊讶,“我们是不是应该快点报警?就这么走了不管吗?”
“先出去,我们再报警。”
“为什么?”
“因为在这里,你是打不通电话的。”
张嘉瑜不相信,掏出她的手机来打电话,果然没打通。
我们从西边走向南边,前面就是围墙的门了。只听后面传来吃吃的笑声,还有一个女声在说道:“你们要走了,还来不来呀?”
我怕张嘉瑜要回头看,连忙轻推她一下:“我们走,别回头。”她也就没有回头。
那扇白色的门开着,等我们跑出去,背后就传来哐当关门声。
等到了外面,张嘉瑜问我:“现在可以报警了吧?”
“现在也不要报。”我说道。
她不解地问:“那什么时候才报警?”
我劝道:“我送你回宿舍吧,这事你就别管了,一切由我来处理。”
我向她解释一旦报了警,我们就得接受警方的讯问,麻烦得要死。我不想让她卷入进来,报警由我来,说成是我一个人看到的,把她排除在外。我叫她自己也不要有一丝声张。
张嘉瑜也明白我的好意,就没对我的意见提出异议。
我把她送回宿舍区。然后才给我表姨打电话。
电话一通,我就劈头问道:“小姨,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们大学的鬼楼里又有一位女生跳下来了,你会不会马上认为我是嫌疑人?”
表姨明显是在睡梦中被我的电话吵醒的,她的声音十分吃惊:“怎么啦小睦,又出事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嘛。”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就别跟小姨兜圈子,三更半夜打电话来,不会是假如,肯定真出事了。快把详情说一说。”表姨似乎在穿衣服了,手机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好吧不是假如,而是真的。详情其实也挺简单,我从鬼楼外经过,听到里面响起一个尖叫声,就进去看了,结果发现一个女生已经从楼上跳下来摔死了。”
“具体什么时间?”
“刚刚,大概十五分钟前。”
“那你为什么不当场报告,而是隔了一刻钟?”
“哎哎,我也怕呀,我担心我报告了,会被当成第一嫌疑人,如果我没有一个在这里当中队长的小姨,干脆就不报不告,装作没去过那里,不是更好吗?做报案者又不会受奖励,反而还招来嫌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算了,先不跟你计较。我马上通知队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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