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爹,免得他下不了台。
几天下来,她爹态度半点没软化,秦闲也丝毫不气馁,照旧踩着时辰来报道。
牧青斐应当要劝劝他不必来碰壁,等过段时间她爹气消了,自然好说话。可她私心作祟,初次与她爹吵出了僵局,她其实有些不知所措,此时秦闲的“陪伴”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她舍不得让他收回去。
不知这僵局还要持续多久,她实在无暇同时应付她爹与西廊的状况。
回西廊的主意尚未想出来,宫里那位兴致极好,又来了信邀牧青斐进宫一叙,吃螃蟹,喝菊花酒。
酒到浓处,老皇帝一拍桌子,道:“朕替你办个英雄会,不信选不出良婿来!”
牧青斐人在宫中,哪敢说不字,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老皇帝高兴,列了六个名字,皆是牧青斐自己当初写下来搪塞他的——顾夕昭,秦闲,盛煦,杨情,闻人煜,阮流云。
他又择了四项比试,分别是诗书、曲艺、围棋、骑射。
“我南易国第一女将军的夫婿,自然得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文韬武略,志在四方,”老皇帝煞有其事道,“青斐,我说得可有道理?”
牧青斐才不在意是不是个道理。她忧心忡忡看了眼秦闲的名字。诗书?他腹中空空如也。曲艺?好像也不曾见他显摆过。围棋?当初在醉吟楼还被他小厮笑话过黑白子都分不清。骑射更不必说了,他丁点拳脚功夫也不通。
“这招亲会也是个主意,将军为何不喜欢?”回了府上,李长空问。
牧青斐叹了口气:“你再看看六个名字,谁的胜算大一些?”
李长空闻言细细数了起来:“顾太医不知如何,闻人煜擅长书法和曲艺。阮流云除了骑射不通,其他应当都算入流。盛煦……则刚好跟阮流云相反,除了骑射,其他文绉绉的事都与他无关了。呀!这么算起来,七王爷杨情才是大赢家!”
数完他赞叹了一阵,回过神来,问:“我是不是漏了谁?”
牧青斐一阵无语,不死心问了句:“你觉得秦闲怎么样?”
李长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毫无胜算!”
听罢牧青斐趴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道:“我不嫁了。”
李长空鼓起勇气问:“将军,你到底喜欢秦闲哪一点?算起来,剩余五人……剔除闻人煜不算,剩余四人哪点不比他好,尤其是七王爷,除了他十个小妾……”
“你还提他小妾!”牧青斐白了他一眼。
李长空住了嘴,过了会儿憋不住:“我不是好奇嘛……”
牧青斐沉默了一阵,道:“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想嫁个大英雄。”
消息很快就从宫中传到了六个府上,且漫向了街头街尾,人尽皆知。
一夜之间,全城都知道皇上要为牧将军办英雄会,选了六个青年才俊入宫比试。想当初牧青斐回来就是为相亲之事,时间一长,人们都快忘了这档子事了。这会儿还是圣上亲下的旨意,一时间众说纷坛,热热闹闹讨论起那六个人来。
牧青斐觉得这次算摊上麻烦了。
正发着愁,门外小厮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小姐,秦少爷来了!”
“又来了?早上不是刚来过?肯定是来问宫里的事了。”李长空对牧青斐道,“将军,要不要见见他?”
牧青斐咬了咬唇,问:“我爹呢?”
小厮道:“老爷刚刚回府,说困得很,回房歇息了,再三叮嘱我们别去吵他。”
牧青斐:“天塌了也不能吵他?”
小厮:“应该……不能?”
牧青斐心下明了:“走,去见秦闲。”
说话间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切得丝毫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