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往南去只有一条小径,山景幽深,远远只能见着半山腰上露出清竹观一角。
平日这些路上稀松还有香客,逢诸神诞、三清节等日子香客更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不过授箓自比其他日子来得肃穆些,一路看去竟然没见着一个人影。闻人煜说得简略,牧青斐多少知道,南易国几年或有一次授箓,由大道观操持,圣上亲自指定主持之人,非同儿戏。
若不是认识闻人煜,她也难得能亲见一番热闹。
于是乎她也不敢声张,只带着李长空与石头两人,驾着车往清竹观而去。越往山上走,见着几个道士正往山上赶,好奇地侧目来看。接连遇着好些目光,牧青斐才反应过来大概自己的马车太过招摇,便唤了石头将马车停在了半山腰,带着李长空一路徒步而上。
走几步又遇着个道长。
道长见着两个香客颇为惊讶,好奇地对视了几眼,突然道:“镇宅平安符十文钱,施主要不要来几张?”
牧青斐愣了下:“谢道长,不必了。”
道长狐疑地看着她:“姻缘符三十文?”
“不,不必……”
“求子符?龙凤符也有,价钱贵些。”
“……谢过道长,我们只是来进香。”
两人拔腿就走,走几步又遇着个两位道长,同样惊讶地望着二人。
其中一位道长道:“施主,镇宅平安符十文钱,姻缘符三十,求子符五十。”
牧青斐哑然,正待要婉拒,另一位道长道:“施主,我也画符,不过比他各贵十文。”
牧青斐不由好奇问:“为何?”
那道长正了正衣冠:“没料到今日山上竟有香客,没带符在身上,不多卖你十文,我从他那儿拿了符就赚不了铜板了。”
牧青斐:“……”
又走了一段路,青松之下两个道长正纳凉,四目看了过来。
牧青斐伸手挡住他们:“平安符十文,姻缘符三十,求子符五十。”
两个道长面面相觑,吃惊道:“女施主怎么知道?”
“因为我都买了。”牧青斐叹了口气。李长空往前一步,从兜里掏出一沓形色各异的符。
当中一位道长拿手拨了两下,忽然喜上眉梢:“你们还少一张太岁开运符,贫道正好带了,本卖四十文,你我有缘,五十文如何?”
什么缘还能往上加钱的!
牧青斐憋了口气,直涌到胸口,突然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道长们当真别具一格。”
于是乎李长空手中又多了一张符。
道长收了钱也不数数,直接往衣兜里丢,笑道:“授箓之日,清竹观不接香客,施主为何此时往山上走?”
“应国师之邀来此。”牧青斐不敢隐瞒,但也不多交代。
两位道长脸上更是惊讶:“可是闻人煜国师?”
“正是。”
方才强卖太岁开运符的道长面色生变,道:“竟不知女施主是闻人国师贵客,方才多有得罪!”
牧青斐正待要安抚,那道长话头一转:“五十文是卖便宜了,贫道再加二十文可否?”
李长空闻声大笑不止,破口就骂:“好你个道士,欺我家将军心善,还敢狮子大开口了,就你们那鬼画符,给我根笔我能画上百个花样出来……”
“胡说什么!”牧青斐斥道,“蛮人不懂事,道长莫要见怪。”
可那两人却是真正惊了:“将军?莫非女施主是当朝唯一女将军,牧青斐?”
牧青斐笑道:“虚名罢了,不足挂齿。”
两人站着脚步,转过身端端正正行了拱手礼:“不知竟是将军亲上清竹观,我二人大胆戏弄实属无礼,望将军宽恕。今日得见将军真容,三生有幸。”
简单几句,言辞中的敬重却与先前大有不同。牧青斐本就没往心上放,便以礼相回。
四人解了误会,结伴同行。两位道长热情大增,一路去皆问北疆和平安乐、风调雨顺之事,颇念天下黎民。李长空起先还以为他们是江湖骗子,落一步见二人跟将军相谈甚欢,这才有所改观。
“非也非也。”两位道长见牧青斐误以为他们是去清竹观授箓的弟子,摇头回道,“那些弟子早早便从各地赶到了清竹观,沐浴斋戒。我等人乃是受清风观相邀,前去箓坛监度的。授箓后即成我派道士,仪式马虎不得。”
牧青斐:“那闻人国师需负责哪些,我贸然前来可有打扰?”
“国师为此次授箓仪式三大师之一,行事自有他的分寸。”一人模模糊糊回了牧青斐一句。紧接着两人又把话题岔开了,与牧青斐说起清竹观的风景趣事来。牧青斐本想顺道问问闻人煜的事,纯粹出于好奇,不过这两位道长好像知道的也不多,只说他前后共待过三个道观,四年前便迁去了国师府,年少有为一类。
清竹观已到,两位道长须去前院做些准备,与牧青斐别过。分离之际,另一道长突然又递出一道符。
“牧将军,我见您似有黑气缠身,近日恐有不顺,这是化煞符,七日内将军切莫离身。”
牧青斐熟练地接了过来,道:“谢谢道长,这符多少文?”
道长顿了下,笑道:“五十文。”
说罢他从另一个道士手中接过了牧青斐方才给的五十文,交回了牧青斐手中:“贫道付五十文,买将军七日小心。”
牧青斐没遇见过这样的怪事,跟李长空对视一眼,对方比她还要云里雾里,她只好接了钱,当着道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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