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末将来迟,听说有人在门口闹事?”
他刚说完就看到了小厮怀里的鸡,讶异道:“这鸡吃什么长大的,这么红的冠!”
牧青斐听到“鸡”就头疼,让小厮赶紧把它领下去。她叹道:“长空,我有些想念西廊了,其实赵大年还挺可爱。”
赵大年是西廊一个山匪,针小的胆学人打劫,牧青斐闲着无事“教训”过他几次,可惜劣根难改,三没两天就去老乡家偷偷菜、捞些鱼。老乡们投到玄羽营来,哪个无聊,哪个就负责训他。渐渐的,但凡提到赵大年,将士们都抢着去“解闷”。
李长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牧青斐也“无聊”起来,笑道:“早知道回来的时候,就把他一块儿绑来了。”
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正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笑声:“什么事这么开心?”
牧青斐眼前一亮,转身就扑了过去:“娘!”
卢氏把女儿抱了满怀,慈爱地笑:“我们青斐可算回来了,让娘好等。”
牧青斐松开她,握着她的手,心疼道:“天也不冷,怎么手这么冰?女儿又不贪嘴,娘不用起大清早去逛早市,家里都有。”
“逛早市?”卢氏没听明白,笑道,“我就说芳兰家太阴凉,她还不承认。打半天马吊,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只好先回来。”
牧青斐:“..............”
原来是边打马吊边等。
李长空差点笑出声,硬憋着朝卢氏问安:“夫人好。”
“好好好,都好,别站着了,进去陪我好好说会儿话。”卢氏笑着,往正厅而去。
那笑容看得牧青斐背脊发凉:“长空,擂战鼓。”
李长空没明白:“擂战鼓?这里又没有敌将。”
“敌将就在里头。”
牧青斐说完,跟在卢氏身后进了正厅。
虽说是去打马吊,回来的路上卢氏还是买了些牧青斐爱吃的,敞开搁在她面前。牧衍之正担心游方的事,见牧青斐安然无恙进来,便松了口气,替卢氏满上茶。
一家三口总算团圆了。
分开一年,为人父母,自然有许多话要唠叨。卢氏把牧青斐的近况都问了一遍,关心她吃饭穿衣,叮嘱她凡事不要强出头,切忌以身涉险。
听得李长空都颇为感慨。
牧青斐刚听得红了眼眶,下一句,卢氏便道:“这次你父亲哀求皇上准你的假,其实是我的主意。”
眼泪立刻缩了回去,牧青斐悄声对李长空道:“完了,开始了。”
李长空见她全身紧绷,比先前应付牧衍之时紧张多了,狐疑道:“夫人有这么可怕?”
牧青斐:“这次就让你见识见识。”
“你打小就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别人磕着碰着,要么哭哭啼啼去找父母,要么自己委屈上半天。你倒好,在哪里受了欺负,就撸起袖子自己去讨。”卢氏想到这些,边笑边摇头,“你爹老说你不像个女孩子家,娘就不这么想。有谁规定,女儿家就得关在围墙之内,绣绣花唱唱曲,笑不露齿,活得像花蝴蝶?”
牧衍之不同意了:“当然了,天下有男人们去扛,女人操什么心?”
“你就是孔夫子看多了,腐儒一个。”卢氏瞪他一眼,“你不瞧瞧你女儿,十六岁就敢跟大将军拼骑射,二十拜将,出生入死守河山,南易国能有多少男子能与她作比较?你非得把她跟寻常女子比。要我说,我女儿定会是名垂青史第一女将!”
一番话说得牧青斐无限柔软。
李长空心想知女莫若母,难怪能教出牧青斐这样的猛将。
牧衍之也被说得动然,叹道:“话虽如此,你不担心她?”
卢氏摇摇头:“不担心,青斐肩上是玄羽军乃至南易国千万生命,她不会轻易倒下,她能护自己安好。”
“娘......”牧青斐热泪又涌上了眼眶。
卢氏探身向前,握住女儿的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碎发,慈爱道:“娘什么也不担心,娘只担心再过几十年,爹娘不在,你只身在这世间,没人等你打马吊回来,没人陪你老去。”
李长空:“......”
擂战鼓!!!将军,擂战鼓!!!
他一看,牧青斐心里哪还有鼓,整个都傻住了!
卢氏好像没察觉到牧青斐的反应,继续温柔道:“人活一世,若能寻得良人相伴,与你赏花踏月,与你经历坎坷,像爹娘一样,包容接纳你的一切,何尝不是好事?”
“娘,我......”牧青斐已经乱了。
卢氏被她的慌乱逗笑了,道:“傻孩子,你爹是翰林学士,你是二品将军,连皇上都不敢随意为你指婚。天下男子,你尽管挑,总会遇到能托付终身的人。”
这样的“爱”,谁敢拒绝,谁能挑刺!牧青斐当即便把防备砸碎了丢出脑袋,沉声应道:“好。”
待她跟李长空出去,牧衍之立即便朝卢氏抱拳:“夫人好口才!”
卢氏悠闲地喝茶:“我女儿在想些什么,我会不知道?别愣着了,快去张罗张罗,能不能成事,就看这三个月了。”
牧衍之迟疑:“真让她挑?”
“当然由她来挑!”卢氏寸步不让,“天下还没有能挑她的男子!”
出了前厅,牧青斐只觉得脚下发虚。
她明知道她娘说那些都是攻心计,可确实句句诛心。她苍白着脸道:“长空,我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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