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裴承让的肩膀,便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声音悠悠,带着一种莫名的揶揄。
    “别感动,我说的不是你。你也不年轻了,年轻的是我才对。”
    “……”
    站在原地,裴承让脸上的表情,终于渐渐沉了下来,越沉越深,到了深渊里,只有一片压抑的漆黑。
    谢馥是根刺也就罢了,连手底下的人都这么让人讨厌。
    难道……
    裴承让手指一转,镀金的灯心草被翻出来,叼在嘴边上:“论抢饭碗的本事,你们可得靠边站。”
    走着瞧吧。
    裴承让没有再回望一眼,站在楼梯上,就能看见外面京城灼人的繁华,像是这灼人的天气一样。
    他一步步走下楼,又走了出门。
    站在太阳底下,只有短短的一截影子。
    日头正毒。
    裴承让一步步地走着,看着,没有什么人迹的街道,偶尔看见一个人都无精打采,街边的垂柳绿得滴翠,也耷拉着叶片……
    纵是京城繁华,也受不住这烈日炙烤。
    裴承让想,这才是他真正踏入京城的第一天。
    背后酒楼雅间内,谢馥站在窗前,凝视着那远去的身影,唇边却勾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其实,她挺喜欢有野心的人。
    霍小南站在她身后,打量着:“这人不像是个善茬儿,要不买个人结果了他?”
    “杀人犯法的事我们不做。”谢馥摇摇头。
    满月顿时不解:“那就由着他去?”
    “有什么不好吗?”谢馥收回目光,回转身来,“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也就是一个小混混,一句戏言,瞧你们急的。这世上,比起伪君子,我更中意真小人一些。”
    中……意?
    是他们想的那个中意吗?
    霍小南跟满月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对望了一眼。
    满月咂咂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倒是霍小南咳嗽了一声,道:“好歹这人也打发了,算是尘埃落定。姑娘,这里有件正事……刚才在外面,府里有人来报,说是……宫里传了消息,要让葛小姐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