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前一天晚上没怎么睡好, 辗转反侧间,他一直在懊悔姜阮说完喜欢他之后, 自己怎么就只傻愣愣地站着,然后看她闪身进了门。
错过坐实两人关系的大好机会。
临睡前他没忍住, 试探着给姜阮发了条短信, 啧,果不其然, 没过几小时,对方还真就提上裤子不认账了。
他心里那个煎熬, 作战计划在脑子里写了一夜,备选方案一直列到十。
却没成想,姜阮竟是没来上课。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他去了姜阮补课的咖啡馆, 倒是没扑空。
不过到了近前, 又莫名紧张起来,平时他是不怎么抽烟的,这会儿一盒烟一下子去掉大半,初始是焦虑, 后来看着窗户里挨得很近的那对儿,又生出些气闷。
想他这正儿八经的男,额, 未来男朋友,还没揉过姜阮的头发,倒让那个老男人领了先。
越想越气, 连带着对姜阮生出些恼来。
然而这会儿,就被她这么轻轻一抱,什么气都没了。
也真是奇妙。
可再一想,有什么奇妙的,说白了,他就是怂,打从遇到她之后,他就怂得不行。
“还气吗?”
他听到她说。
哪里还有什么气,不过……
江濯正了脸色,“姜阮,我有话跟你说。”
“嗯?”相比起他的严肃,她倒有些漫不经心,眼神越过他的肩头看向远处。
“你到底要不要做我……”
“等一下,”话说到一半,姜阮忽然变了脸色,打断他,丢下一句话,急步从他身边跑开,“我很快回来。”
眨眼间,人就消失在眼前。
江濯烦躁地抓抓头发,转身跟上去。
两人原本站在昏暗处,对面灯火通明,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只见姜阮家的小店房门大开,玻璃窗里,两伙人正在对峙,似乎动起手来。
店外,路人三五成群看着热闹,许是怕波及自身,都站在几米开外。
姜阮冲进店里时,正看见张文声左手揪着个胖男人的衣领,右手拎起近旁的啤酒瓶,啪一下砸到桌上,恶声恶气道,“喝醉了就回家睡去,再来我们店撒野,我他妈废了你,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是吧!”
恶狠狠的话配着那煞气的脸,在场所有人都不觉一抖。
那醉酒的胖男人一愣,半晌没句话,旁边的弟兄忙劝架,对张文声客客气气道,“对不住啊兄弟,喝醉了喝醉了,别跟酒鬼一般见识。”
张文声松开手。
胖男人便被同伴拉着往外走,许是觉得丢了面子,总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经过靠门的桌边时,不耐烦地挣开身,扒住桌子抓起个水杯,咕咚咚灌两口茶,“急什么,我渴了,喝口水再走。”
见人不再闹事,一直站在张文声背后的梁明珠上前,关切地问他,“没事吧?”
眼睛紧张地盯着他的手。
张文声察觉她的视线,笑了笑,松开手,半截的啤酒瓶口咔啦一声落地,成了碎玻璃片。他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没事,你看,好得很。”
说着又忙把她推开一点,“你先站远点,玻璃碴子多,别伤着了,我这就收拾。”
他扫视屋里一圈,看到柜台边放着的扫帚就要去拿。梁明珠忙追上他,“你先把饭吃完,我收拾就行。”
姜阮站在门外的柱子旁,见店里已风平浪静,也没人瞧见她,偷偷往外溜,要不是迫不得已,她可一点都不想跟班主任打照面。
“咦,班主任怎么会在这儿。”
耳边忽然传来个声音,惊得她心脏猛一停顿,然后发现是江濯。
她不高兴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离我远点。”
嗓音轻柔,不自觉带了点撒娇。
像是有根羽毛,在江濯心上搔了下痒,他非但没往后退,还故意俯身往她面前凑,“多远,这么远呢,”说着又凑近几分,只差没抵上她额头,“还是这么远?”
“无聊。”姜阮搡他一把,别过头去,一瞥眼看到屋里的情景,不由惊叫出声,“快躲开。”
店里头,那胖男人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趁着张文声没注意,竟是拎起啤酒瓶往他后脑勺上砸去。
张文声听到惊呼,反射性地回身,却是晚了,只听砰的一声,酒瓶子在他脑袋上开了花,似乎是有什么液体留下来,他伸手摸了摸。
黏糊糊的。
他迟疑地把手摊开在面前,视线一触到掌心那抹粘稠的红色,白眼上翻,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
梁明珠大惊失色,忙去察看他伤势,她向来胆小,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看到他后脑勺血淋淋的便瘫软在地上,六神无主。
那醉汉见张文声倒下去,心里不免得意,还想冲上去踢两脚。
然而还没过去,右腿弯忽然就被人猛踹了一脚,他喝了不少酒,走路本就踉跄,没防备地被这么一踹,当下就扑到地上,跌个狗吃屎。
“他娘的,谁不长眼……”
话没说完,大腿又被人狠踢几脚,他痛得哇哇大叫,学精了,没敢再骂。
姜阮没工夫搭理他,对听到动静从后厨赶过来的强叔道,“强叔,你看着他们,在警察来之前别让他们跑了。”
她疾步走到张文声旁边,去看他的伤。
虽说血肉模糊,但却是没再流血。
她心里微松口气,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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