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阮……”
有人轻轻叫她。
“啊?”姜阮回头,神情还有些茫然。
程邱白露出个温和的笑意,“改完了。”
看了她的卷子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姜阮有些讶异,心想,看来是个好脾气的人。
程邱白将试卷递给她,说,“英语基础不错,语法也理得清,主要问题出在单词量太少;语文呢,阅读理解方面是强项,常识性的问题就错得多了。其他科目对于大部分女孩子来说,都不太友好,不会做也不要紧,我们明天就从基础知识讲起。”
“英语和语文全靠日常积累,每周我抽一天给你讲学习方法。剩下的科目每天讲两科,慢慢来。”程邱白声音一直很温和,末了还不忘征求她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渣,姜阮自是没什么话说,“好。”
一时间又静下来。
程邱白今天来时,原想着给她改完试卷后,讲讲卷子的,可如今这情况,已是行不通,他提前没备课,也没带课本,自是也没法讲课。
他看着姜阮,姜阮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不觉有些尴尬。
忽然想起以前高中时,老师时不时就给他们上的动员课。
程邱白心里一动,说,“今天我们先把学习放在一边,就纯粹聊聊天如何?”
“嗯。”
“你有什么梦想吗?”
“……”
看着程邱白充满期待的眼神,姜阮觉得自己很像是站在舞台中央的参赛选手,被嘉宾怂恿着“说出你的故事”。
姜阮搜肠刮肚,想了好半天,小心翼翼说出一个他会满意的答案,“考上大学?”
她用的是反问语气,但程邱白却将其当做羞涩,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有什么心仪的大学吗?”
“……港大?”
程邱白微微一愣,港大是全国排行前五的重点大学,连他这从来没掉过全校前五名的人,当初都没十足的把握,其难度可想而知。
但他的新学生好不容易敞开心扉,他也不好打击,便委婉地问一句,“还有其他选项吗?”
姜阮想了会儿,摇摇头。
倒不是她有多喜欢港大,而是她下定决心要在港城陪着梁明珠的,而港城的大学,她只知道港大这一个。
程邱白犯了难,轻声问,“为什么呢?”
“就觉得还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太好了吧,哪怕是我现在把脑子给你,都不见得考得上。
程邱白心里想,但想归想,怎么也不可能真说出来,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还必须精神十足地给她打气,“加油,只要好好学,就一定能够实现的。”
眼神真挚得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老师,能问你个问题吗?”
见姜阮一脸认真,他忙不迭点头。
“你说。”
“如果实现不了的话,你会退辅导费么?”
“……”
半夜十二点,江濯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又是失了眠。
自姜阮走后,他脑子里就不停重演着分开时的情形,她说话时的神态,半是恳求的语气,还有那句让他恨得牙痒的话。
“如果真要谢我的话,拜托,离我远一点。”
她就是这样说的,带着点不耐,又似乎是无奈。
切,远就远,谁稀罕理她啊。
他心里恨恨地说着,可是下一刻又止不住失落。
失落着又忍不住想,倘若真不想理他的话,又为什么老是要在他困难的时候帮他。
到底是为什么。
江濯烦躁地捶床,翻身,肩膀忽然被一个硬物硌了一下,凉凉的,扁平而光滑。
他伸长胳膊拧开台灯,晕黄的光下,照片上的姜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角绷得很紧。照片旁边印着红色的“走读证”,那时姜阮走得太急,竟是连胸前的证件丢了都不知道。
到底要不要还给她呢?
可她明明说了不要让我理她。
江濯抓了抓头发,然后腾地起身,拿出手机,登进了小粉红论坛。
以往他闲得无聊,都会把里头的情感帖子翻出来,当笑话看。
但这一刻,他心里也冒出些那些发帖人的心酸了。
[树洞]捡到一个女同学的走读证,到底要不要还给她。
港城江大少:
我有一个奇怪的女同学,她总是一副特别讨厌我的样子,有一回甚至故意当着全校学生的面说我正在追她,让我死了心,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我。
然而事实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按理说,我们俩是仇人,可忽然有一天我落难,她却从天而降救了我,还两次。
我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跟她说希望能感谢她。然而,然而,然而!
她竟然对我说!
对我说!
——如果真要谢的话,就离她远一点。
天地良心,我压根一点都不想跟她有任何纠葛的好吗。
呵,求之不得。
但不巧的是,我刚好捡到她的走读证。
问题来了,我要不要还给她呢?
虽然已经凌晨,但夜猫子向来多,不一会儿就有回复冒出来。
外来务工人员:
当然要啊,人家怎么说都救了你,如果不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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