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给张取寒发来微信,约她上线。张取寒看的片子剧情正达高、潮,索性一口回绝。张弥远以为张取寒生气自己失信没有准时上线,急了,解释了一堆。张取寒正看电影入迷,手机摆在旁边桌上没有及时看。等她看完这部片子,手机里有二十多条未读信息,而且还在增加。
她摸过手机来看,张弥远解释今晚为什么会鸽她。说吃完晚饭妈妈叫他一起去墓地祭拜一位先人,今天是那位先人的生日,每年的今天妈妈都会带他去看她。还发了一些照片,证明他没有撒谎。
孩子急得什么似的,张取寒随便翻了翻那些照片,在聊天框里输入“我刚在看片子”,要点“发送”,张弥远又发来一张照片。
是一个墓碑,碑上刻字“长姐房香茗之墓”,旁刻写挽联“英年早逝,不胜悲痛”“愚妹张怡率子弥远叩立”。
张取寒的手指悬在那个“发送”的上方。
张弥远依旧在发些道歉的话,张取寒艰难地移动手指,将刚输入的文字删除,重新键入一句话:[房香茗是你什么人?]
[我没见过她。我妈妈说她是我们的恩人。我妈妈总说没有她就没有我们母子的现在,让我一辈子都不要忘记她的恩情。]
[墓地在哪里?]张取寒问。
[福安园,在市北那边的山上,坐301路公交车到双山站,下车后往回走五十米就能看到入口。]
张取寒放下手机去衣柜找出衣服换,抓起包便出门。
她打车到了福安园,墓园已经关闭,她求了好久,保安才答应放她进去。根据张弥远说的方位找到了那座坟。
石碑看起来已有年月,字迹上涂抹的红漆已经斑驳。碑上有一副小照片,常年的日晒雨淋让照片中的人看起来模糊,可那眉目间的风韵无法掩盖。
张取寒在季博瞻那里见过一次房香茗的照片,深深的印在脑子里,此刻,她无比确信这墓上照片里的人就是房香茗。
所以,房香茗已经死了。
她这辈子苦苦寻找的两个人,一个是张弥远,死了。另一个是房香茗,她也死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取寒笑了,眼睛干得很,她低头,看到两束鲜花摆在墓前,一束白菊,一束红玫瑰。
什么人会送红玫瑰给一个死去的人?
她蹲下来,翻弄那束玫瑰,里面夹了一张卡片。抽出打开,上面有刚劲有力的字迹。
爱妹生辰快乐。
兄 博瞻
所以这到底是是多大的一个笑话?他们都知道,只瞒着她一个人?
那她到底算什么?
张取寒放声大笑,吓得旁边跟来的保安手电筒差点掉了,以为她中邪了。
张取寒豁然立起来,拔腿朝外奔去,出了墓园,叫到一辆出租车,马不停蹄地赶往季博瞻的住处。
一小时后,张取寒从季博瞻住处离开,季风眠要去追,被季博瞻拦住。
“让她去。”季博瞻说。
“可……”季风眠开口。
“你想帮谁?”季博瞻沉静的目光扫过来,季风眠噤声。季博瞻朝着张取寒离开的方向凝视许久,低声说:“让她去吧,是该她自己做选择的时候了。你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就行。”
张取寒打车奔去韩冽家楼下,给韩冽打了一通电话,问他是否在家。韩冽说在。张取寒挂了电话走进电梯。
站在韩冽家门口,她摁下门铃。少顷,韩冽开了门。见到她后他显得很高兴,拉着她的手带她进屋,反手关门,然后拥抱她。
“这么晚了,你过来干什么?”他在她耳边问,细细地吻她的脖子。
张取寒安静地靠在他肩头,由着他。
“想你了。”他呢喃,声音带着点儿哑,撩起她的外衣寻找更温暖的碰触。
“房香茗现在好吗?”张取寒问。
韩冽停下来,片刻后他继续。
“她很好。”
“在地上的好?还是在地下的好?”
……
韩冽把着张取寒的肩,将她从怀里移开,他眉间深锁,看着她。张取寒扬手就是一个巴掌,韩冽被打得脸偏向一旁。
“骗子。”她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