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你听到的都是真的,可是我何曾说过不爱你。”
段清商起身,她手里举着薄衍为她准备的鸡尾酒,艳色的液体被她猛地一晃,有些溅到她的手背上。
“可是,我现在也不爱你。”
她不想呆下去,加速饮下杯中的酒,将空杯倒立,示意两人关系如同这杯酒。
一拍两散。
薄衍不动,只是抬着下巴,冷漠看着段清商离开。
待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堪堪收回视线,眼神里的哀伤,浓烈。
段清商绕到卫生间,看着光滑明亮的镜子,沾了些水拍了拍发烫的额头。
遇到故人的欣喜和激动已经被尴尬冲散,她现在内心波涛汹涌,说不出什么滋味。
毕竟是喜欢过的人,就算那时候年纪小,可能是对于朋友的喜爱,但是,她还是有些在乎这段记忆。
薄衍说爱着她,真的有过吗?
其实她认识薄衍也是一段孽缘。
早些时候,她曾经留在香港一段时间,住在太平山最高处,身边接触的人很少有相同年龄的,遇到薄衍高兴得不行。
她的外婆是中德混血港商独女,虽然遇人不淑,空耗了一辈子,可是托她先祖的福分,在香港龙头杖的主人也要恭恭敬敬喊她一声“芳姐”。
因为这层关系,段清商自然贵不可言。
走到哪里都是需要红毯铺路,连照顾她的保姆都是名校毕业的信姑娘。
曾外祖父为了更好的帮衬自己的弱女,为她收养结亲了几个义兄弟,目的就是为了外婆这个女流可以在他归西后,无人敢动。
那个时期的香港是一个混乱的地方,黑白混杂,“芳姐”一名,在曾外祖父离世后不仅没有湮灭,而是迸发更大的力量。
各行各业曾有一度龙头会,无论持杖的人换成了谁,“芳姐”永远坐在右下第二的位置。
段清商就在这个环境里,捧着成长的。
她见惯了别人恭恭敬敬的讨好,看到一言不发冷漠不搭理她的薄衍很好奇,求着舅姥爷让他留下,陪着她玩。薄衍的父母自然欣喜万分,送来几句不痛不痒的嘱咐就不再搭理。
段清商第一次尝试讨好人,就是为了薄衍。
她生性活泼却不顽劣,教养很好,薄衍却总是不高兴,动不别扭着流眼泪,段清商看到他哭就烦,给了昂贵的礼物,甚至送了一套临西的铺子,他还是不给她好脸色。
段清商也真的是贱,反倒是越来越喜欢他。
她知道薄衍喜欢钱,或者说他的父母喜欢这些。她不缺,只要可以,她就送。
整个家,没有人可以管她,外婆还没有去世,只是身体不好,留在静心院疗养,每日私账送至疗养院,外婆总是不看一眼就签字,她快死了,对于财富没有感觉,她也不担心自己的家族会被这样掰掉。
薄衍也确实利用她,段清商都知道,但是她舍不得,那个用手背擦她眼泪给她讲故事的小哥哥。
有人说,像她们这样的人,不该有天真。
这话说得不错。
段清商抽出洗手池旁的纸巾,小心吸了吸溅到眼睫上的水珠。
回忆太残忍,她怕她又会暴怒,她是不可能爱上他的,一次欺骗,她绝不原谅。
电话拨通。
“怎么了?”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低哑声音,段清商一下子娇气起来。
“你来接我嘛,我不想在这里玩了。”
“无聊了?我这就来。”
“路上小心点,我不着急的。”
“很快。”
苏也知还是那种轻飘飘的玩笑语气,说了一句下流话,逗得段清商不停咯咯笑。
段清商靠着有些凉意的瓷砖上,想到电话那一头的人,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挂了电话,她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整理了下着装,小心拨弄睫毛上的闪粉。
苏也知和薄衍不同,段清商是一个自私的人,对于一味的索取很痛恨,苏也知可以让她笑,让她心疼,更能给她心动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苏哥,你的情敌出现啦,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