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木夫人颤抖着扶住木老爷的胳膊,缩在一角惧怕地看着癫狂的木清和。木老爷极轻地把不死丹放入盒子中, 再把盒子放入怀中, 才恼怒地对木清和道, “你疯了吗?”
木清和癫狂大笑,泪水从眼角滑落, 在下巴上凝成大大的一颗,顺着脖子滑入衣襟,他双眼通红, 眼中尽是狰狞之意。
“原来是这样, ”他直勾勾地盯着木老爷, 专注而疯狂。
“他竟然是替我死的。”木清和嘴角微微一动,牵扯到面部的肌肉, 泪水夺眶而出, “你们怎么忍心?”他慢慢地走向木老爷, 歪着脑袋, 带着孩童似的天真,一字一句地问, “他不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吗?”
“说什么胡话!”木老爷被他看着, 莫名地竟觉出两分惧意来, 他刷地站起,瞪着木清和,“你给我出去!什么叫替你死了?你弟弟小川他那样, 算是为木府尽了份责任!这是每个木家子女都应该做的事情。”
“应该的?”木清和凄然一笑,一会儿的功夫, 泪水不知不觉地已经沾湿了衣襟。哑巴站在他背后,惶急地伸出手,想要把他抱入怀中,然而手伸出去了,却迟迟不敢动作。他迟疑地看着微微摇晃的背影,挣扎着,不知所措。
木夫人缩在木老爷身后,看着木清和反常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她骇然地看着木清和,声音发抖,“你……不是清和?”
木清和缓慢地转了视线看过去,眼睛充血赤红,血丝密布,他哑着声音道,“母亲觉得我是谁?”
木夫人强自压抑心中疯狂滋长的惧意,却仍然害怕的几乎站不住,她紧紧地抓住木老爷的衣袖,不安地道,“你才是小川?”
“胡说八道!”木老爷闻言大怒,斥道,“小川早已死了。”
“老爷。”木夫人嘴唇发白,越想越心惊,“死的,恐怕是清和。他,他才是小川。”
“他?”木老爷震惊地上下打量木清和,但见他平日里斯文尔雅的面孔,俱是疯狂之意,这幅面容,他只在小川一人身上见过。“你当真是小川?”
“是啊。”木清川走到木老爷跟前,几乎与他脸贴着脸,凑近了看,他那赤红的眸子愈发让人心惊,木老爷本能之下,侧身想躲,却被木清川一把的抓住,狠狠地扼住脖子。
“啊!”木夫人尖利地叫了起来,脚一软,缩在榻上瑟瑟发抖。
“小川……”木老爷艰难地出气,“你想弑父吗?”
“想。”木清川简短地回答,被泪水沾湿的睫毛胶着在一起,让他觉得眼皮有些沉重。“你去陪哥哥好不好?”木清川使劲地挤了挤眼睛,忽略掉那一点不适,他重新变得温柔起来,诚恳地木老爷建议道,“哥哥一直想让你看到他的努力,你告诉他他很好,好不好?”
“放……开……我……”木老爷几乎没了进的气,费力地吐字,面色憋得通红。
“种花有什么好的?要施肥,松土,浇水,晒太阳,还要修剪花枝。”木清川委屈地抱怨,“好烦呀。我不要种花了。”
“但是哥哥喜欢。”木清川看着木老爷渐渐开始发紫的脸,喃喃道,“可是为了不让你骂我,他把种好的花都送给我了。你为什么要骂人?我不想种花。”他越想越恨,手上愈发使力,一遍一遍地重复,“我不想种花。”
“不种就不种!”木夫人崩溃地尖叫,“你放开你父亲!”
“不放。”木清川看也不看她一眼,“他打哥哥。”
“他是你父亲啊。”木夫人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木清川闻声,手上一松,他低头看向木夫人,眼中积压的狂乱渐渐抑制不住,“哥哥是你儿子,你怎么不哭?”
木夫人害怕地抬头,使劲地憋住了声音,道,“我……我哭了。”
“没有。”木清川拆穿她的谎言,“你说你生病了。”
“对对对,你哥哥下葬的时候,我因为伤心过度,生病了。”木夫人急忙道,生怕他不相信。
“骗人。”
木清川摇头,拖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木老爷,弯腰看她,“你在房间里,你没哭。”
他眼光笔直地看着她,瞳孔黑的可怕,眼白却血丝密布,活脱脱讨债的恶鬼,木夫人咬紧嘴唇,眼泪几乎憋不住,却又怕刺激到木清川,她腿上用力,一点一点地向后挪,悄悄地与木清川拉开距离,胆战心惊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要你们去陪哥哥啊。”木清川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他忽地对木夫人一笑,语气轻柔地道,“马上就到您了。您再等等。”他掐在木老爷脖子上的手重新开始用力,木老爷喉间嘎吱作响,几乎就要断气,木夫人面色发青,近乎失声,她吓得全身发抖,连躲开这个恶鬼都忘记了。
“哥哥最想让你们多看他一眼。”木清川伤心地道,“可惜你们从来不看他。”
“索命鬼……你是索命鬼……”木夫人无力地伏在地上,绝望地低喃。
木清川拽着木老爷,把他与木夫人并排放在一起,轻声道,“母亲,到您了。”
“放了我吧,”木夫人低声求饶,希冀打动这个陌生如鬼的儿子,“我十月怀胎,才生下了你啊。”
木清川伸出去的手顿住了。木夫人心中一喜,壮着胆子去抓木清川的手,颤声道,“怀了双生子,我根本承受不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闻见饭香便胃中翻滚欲吐,你们在我肚子中十月,我便受苦十月,你真的忍心杀了娘吗?”她泪痕斑驳,凄苦至极。
“你这么辛苦才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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