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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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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动之以情(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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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与大江联的斗争有关,可是武则天已入土为安,范兄再没有皇令在身,想继续和大江联斗下去嘛!该留在大江而非到西京来。”

    龙鹰叹了口气。

    自家知自家事,最大的问题,是龙鹰没法视宇文朔为田上渊或台勒虚云般的死敌,可是造化弄人,总把他们置于势难两立的情况下。

    假设宇文朔对田上渊没有怀疑,反问题不大。

    现在等于宇文朔在一边,他和田上渊在另一边。

    宇文朔虽仍奈何不了田上渊,对付“范轻舟”却是绰有余裕。

    胡乱找话搪塞如宇文朔般的智士,势弄巧反拙,不如不说。可是不答他更不是,只恨找不到能助他脱困的合理解释。

    龙鹰少有陷进这种山穷水尽的境地,任何言词,均变得苍白无力。

    再叹一口气。

    宇文朔讶然瞥他,不解道:“范兄究竟有何难言之隐?”

    又道:“如果范兄到西京来,是为见老朋友,在下绝不多说半句话。可是,如今看情况,范兄该是要大展拳脚,这就更使在下百思不得其解,范兄竟不用打理大江的业务?”龙鹰振起精神,道:“敢问宇文兄,我们算得上有点交情吧!对吗?”

    宇文朔没好气的道:“为何忽然攀起交情来?在下倒未想过这方面,给范兄提醒,才想到多少总有一点儿,否则在下怎来闲情,到这里好言相劝?”

    龙鹰暗呼厉害。

    人道“猛虎不及地头虫”,何况宇文朔乃盘山的地头猛虎。凭北帮挟大胜黄河帮的威势,田上渊的雄才伟略,背后靠山之硬,仍只能勉强取得据点,何况是他“范轻舟”。

    他这番话连消带打,硬中有软,软里有硬,且站在道理的一方。龙鹰不单输“势”,还输了“理”。

    龙鹰苦笑道:“请宇文兄口下留情,小弟不得不攀交情,是因想和宇文兄打个商量。”宇文朔领他从南门离开西市,闻言差点抓头,奇道:“在下从没想过,范兄一副忍辱负重的神态,与在下想象中的范轻舟绝对不同。当年在洛阳,二张兄弟气焰滔天之时,只范轻舟够胆子捋虎须,助八公主吐气扬眉,后来虽然打不成马球赛,可是范兄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已深入人心。”

    龙鹰拍额道:“我差点忘掉了!”

    宇文朔步步进逼道:“勿推说此一时、彼一时,武则天虽去,仍有大相撑你的腰,皇上对你的印象非常不错,论人事,范兄比以前有过之、无不及。”

    又叹道:“我故意不提田上渊哩!”

    出西市后,两人左转,经怀远坊,朝仅次于朱雀大街的安化大街方向举步。此街的一个特色,是位于清明渠和永安渠之间,等于清明渠的西岸沿渠大道,两旁遍植槐树和柏树,论景色,更在朱雀大街之上。

    宇文朔领着龙鹰,登上横跨永安渠的大石桥,宽近百丈的长河在桥下向南北无限延展,舟楫往来,叹为观止。

    遥想当年,寇仲和徐子陵为逃避追捕,投进河里去,任敌人如何搜索,仍是无影无踪,皆因早从河下的秘密入口,避进杨公宝库内。

    忆起两大先贤的坚毅不拔、永不放弃的奋斗精神,豪情油然而生,转向与他凭栏远眺的宇文朔道:“宇文兄可否给小弟三个月时间,让小弟干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宇文朔哑然失笑道:“难得你肯这般坦白,明言不告诉本人到西京来干什么。不过其中似有点误会,我宇文朔并非土豪地霸,西京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话事的地方,只要你依足皇法入城,在下无权干涉。”

    龙鹰苦笑道:“小弟最怕的,就是你老兄这般说话。”

    宇文朔皱眉道:“范兄的问题在哪里?”

    龙鹰心忖若自己是宇文朔,大概也问同一条问题,本好端端的,却要到西京来闯天下,用来搪塞乐彦的那番话向宇文朔解释,是行不通的,若谎称是武三思召他来西京,徒惹他鄙夷。

    冲口而出道:“因小弟没法视宇文兄为敌人。”

    宇文朔表面不动声色,内在也没任何波动,显示出过人的修行和涵养,却沉吟起来,好一会儿后,目光落在一艘驶经桥下的风帆,追随着投往西市的一方,道:“前面那道就是西京的名桥跃马。”

    接着朝他瞧来,双目神光烁闪,道:“寇少帅和徐子陵当年在长安,草木皆兵,人人喊打,但真正英雄了得的,正是他们。”

    又道:“刚才的一句话,范兄在飞马牧场曾说过,当时在下根本不放在心上,今天再听,特别有感触。”

    龙鹰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宇文兄终感觉到小弟说的,乃肺腑之言。”

    宇文朔摇头道:“范兄猜错哩!在下通常不将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只会将其行为看在眼里。范兄虽没有恶行,却是行为可疑,居心叵测。”

    龙鹰讶道:“既然如此,怎会忽然因小弟一句话生出感触?”

    宇文朔凝视远方夕照下的跃马桥,淡淡道:“就在我收到范兄抵西京的消息后,对以何种态度面对范兄,颇有举棋不定的为难。范兄不但是马球场最难缠的对手,且是在下首次在球场遇上,赛毕仍没法摸通摸透的人。马球场正是人生的缩影,大千世界里的世界。”

    龙鹰道:“宇文兄肯想一想才来见小弟,小弟大感荣幸。”

    宇文朔别头瞧来,深深望进他眼内去,沉声道:“在下唯一清楚的事,是范兄绝不怕我宇文朔,否则根本不敢踏足西京一步。”

    龙鹰叹道:“老哥太看得起小弟了,现时在西京,小弟最怕的,正是你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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