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说了算的地方,大小帮会各有山头,各有所恃,我们打了大大小小十多场硬场,方能占上一个席位。在我们之外,势力最大的是长安帮、关西兄弟会和联义堂。”
稍顿,继续解释道:“长安帮有关内世族在背后撑腰,关西兄弟会的后面是关中同乡会,名虽关中,却是全国性的商人组织,囊括了关中的富商巨贾,对朝廷有很大的影响力。联义堂则等若关中剑派的分支,也数他们最好勇斗狠,动辄出刀子,什么人都不怕,只怕官府,头子叫京凉,出身关中剑派,精擅刀法,被吹嘘为自万仞雨后关中剑派最出色的刀手,现在也是关中剑派的当家师兄。”
龙鹰记起郑居中提过的翟无念,是长安帮的大龙头,与皇甫长雄狼狈为奸,同是出身关中剑派。
讶道:“关中剑派不是世家大族的武场吗?为何其弟子竟沾手江湖的事?”
冯征道:“范爷说的,是以前的事了,关中剑派早已变质,又开枝散叶,付得起钱就可拜师学艺,遂良莠不齐,像京凉只是挂个名,本身另有绝艺,手底颇硬。”
又道:“关中是另一个世界。我们目前算立稳脚步,在城内说句话,仍有人肯听,可是在城外,已轮不到我们说话。”
原来如此!田上渊曾说过的,巩固成果需时,又被警告过勿肆意扩张,个中复杂的情况,惟当事人明白。很多事不是凭武力解决得来。
说到底,北帮始终属外来势力,却在关中插足,惹来关内诸般势力齐心合力的排斥、反扑,乃必然的事。
自己的“范轻舟”,等于投进这个深潭的一块巨石,激得浪花四溅。可想象当各大势力晓得竹花帮的船队到,个个等着看好戏,岂知北帮掉过来出手出力,大奇下惟有派人来看个究竟。
早前乐彦闻合作的提议立即喜上眉梢,是事出有因,不是乐意让自己在西京落地生根,而是用“范轻舟”做先锋卒,乱局搅局,北帮可趁乱争霸称雄。
北帮势力虽大,指的是在整个北方的整体力量,关内城多地大,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又见黄河帮被田上渊毁掉,兔死狐悲,遂通过种种关系、诸般渠道在各不同层面压抑他们,文比武斗,令北帮寸步难行,现在能在西京占上一席位,已非常了不起。要扩展吗?还看“范轻舟”。
“范轻舟”能起的作用,价値之高,无可估量。
冯征的说话传入耳内,道:“另外还有赌场和青楼两大势力,均不易动摇,以前黄河帮办不到的事,我们仍一筹莫展,现时我们在韬光养晦,好恢复元气。”
不论冯征是否居心不良,不过他怎都比乐彦真诚坦白,或许因不晓得自己和田上渊真正的关系。
龙鹰顺口问道:“长安帮的龙头翟无念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冯征讶道:“范爷竟听过他?”
龙鹰不解道:“听过他很出奇吗?”
冯征释然道:“范爷这样说,正显示不清楚翟无念的行事和为人。所谓‘长安帮’,并不是个具体的帮会组织,而是对某一群人的统称,包括翟无念在内,没人承认长安帮的存在,只是供外人一方便的称谓。‘长安帮’也可以包括关内其他的帮会、世家大族的人马、关中剑派的头面人物,至乎在西京当官的人,却以翟无念马首是瞻,遇事时比任何帮会齐心团结,在关中诸般势力里,以他们最难缠,因无从入手。”
龙鹰首次头痛,看来对付皇甫长雄,非是手到拿来的易事,只好在香料生意上和他拼真章。
北帮站在自己的一边,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且须向大奸鬼武三思交代,得他授意,免弄巧反拙。
想不到第一天到长安,立见重重困阻,确始料不及。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现在沦落江湖,尝到身不由己的滋味。对竹花帮随他留下来的兄弟,对香怪,他负上道义上的责任,不能任性而行。
问道:“翟无念凭何有此地位?”
冯征看着最后一艘香料船泊在码头,开始卸货,松一口气的道:“翟无念乃咸阳著名大族,他爹更是关内最大的丝绸商,此人自少好武,遍访关内名师,曾在关中剑派习艺,与京凉以兄弟相称,加上爱结交朋友,疏财仗义,故在关内声誉之隆,不作第二人想,自然而然有一群人集结在他之下,以他所想为自己的想法,但他又的确没帮会之实,被称为‘长安帮’是个方便。”
反问道:“范爷为何特别留心他?”
龙鹰苦笑道:“因为听说我们最大的对手,香安庄的大老板皇甫长雄,与他关系密切。”
冯征道:“香料业虽然是大生意,但不是有钱便能插手,范爷有把握吗?”
龙鹰道:“这就要走着瞧了!”
接着欣然道:“大功告成。今次贵帮仗义帮忙,范某非常感激,否则寸步难行。”
冯征微笑道:“大家合作的机会多着哩!快正午了,在下做个小东道,让范爷一尝关中地道的美食。”
龙鹰正中下怀。
知彼知己,兵家首略。透过冯征,可进一步掌握长安的现状。
刺杀田上渊失败后,台勒虚云已无力扳转败局,坐看黄河帮垮下来,可是在长安这个新京,地方势力盘据,大异于关外,尤其是西京乃世家大族和关中剑派的据地,女帝虽戮力打击,亦只能压抑而未能铲除,还要迁都往洛阳,可见其势力雄厚之一斑。世易时移,昔日的罪人,变成今天的功臣,不论李显或韦后,与此两股势力一向关系密切,水涨船高下,关中世家和关中剑派,威势遽增。
龙鹰还晓得冯征不知道的事,就是世族的年轻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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